聽見他還嘿嘿了兩聲,許清歡不禁抬眼瞥了瞥他:「你受虐狂嗎,還笑得出來。」
「當然不是,」錢萊拋了個媚眼給她,順帶把自己手機掏出來遞給她,繼續興致盎然地說:「你看,我被嫌棄這麼一下,對我那麼有意見的許小歡都過來安慰我了,是不是還挺值的。」
許小歡就是許盡歡,錢萊總愛這麼叫她來彰顯自己姐夫的身份,之前她一直對錢萊真的跟她姐領證這事心懷怨懟,但這次她卻反過來發信息安慰他。
許盡歡:我和陸明澈的事情剛被他知道的時候他也是這種態度,我爸他這個人就這樣,你別往心裡去,我還是同意你做我姐夫的。
「還有陸明澈,也給我發信息了。」錢萊又把陸明澈發的信息給許清歡看,是簡單粗暴的一句話,但也是安慰的意思。
陸明澈:你出息點。
「雖然只有短短的四個字,但是凝聚了我們男人和男人之間守望相助的深厚感情!」錢萊總結。
「……」許清歡又看了這個生龍活虎的人一眼,交代他:「你今天就在病房好好陪我媽說話,別的人都不用搭理。。」
錢萊自然知道那個「別的人」指的是誰,他皺了皺眉說:「這不太好吧,畢竟他是你爸。」
許清歡垂了垂眸子,而後抬頭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良久,她開口道:「你也可以不用把他當成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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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醫院門口下車,一起進了住院部的樓,又千載難逢地趕上了一個沒有人的電梯。
電梯門關上,錢萊不老實地磋磨著許清歡的手,暗戳戳地盯著她:「老婆,現在沒人,你再給我點鼓勵唄。」
許清歡抬眼:「你要什麼鼓勵?」
錢萊嬌羞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湊到她臉前說:「親一口就行。」
說完,他就猝不及防地捧起許清歡的臉,在她唇上毫不猶豫地嘬了一口。
「……」許清歡剛要拍開他,電梯門就開了,兩個人還保持著剛才親吻的姿勢,猝不及防和門外等電梯的人對上。
許志文就站在電梯口那裡,看到這一幕臉都黑了。
錢萊注意到了許清歡的視線,也連忙鬆開她轉身,看到是臉色難看的許志文,錢萊懊惱地抿了抿唇,硬著頭皮叫了聲:「叔叔。」
儘管面前這人兩個小時之前剛剛給了他難看,但他此時還是沒有意氣用事,因為畢竟是許清歡的父親。
但是他的問候自然沒有得到回答,許志文冷著臉瞥開了視線,等著他們出來。
許清歡的臉色也不太好,她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跟許志文說,拉著錢萊從電梯裡出來,就往病房那邊走。
但走了一半,她又忽然停下腳步。
錢萊看到她嘴唇抿著、拳頭捏著、似乎還緊緊咬著牙的樣子,好像是有點緊張和猶豫。
「怎麼了?」錢萊過去握住她的手。
許清歡的手有些冰涼,微微抖著。
「你先進去。」她對錢萊說,說完,她就轉身又上了電梯。
電梯在一樓停下,許志文
的辦公室就在這邊,他大概是看完任舒妍回來辦公了。
許清歡停在他辦公室門口,隔著小窗看到他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翻開,手指放在書頁上摩挲,似乎書里夾了什麼讓他無比懷念的東西。
許清歡的視線暗了暗,她敲門進去,看著許志文有些不自然地將書頁合上,看向她:「你怎麼……過來了。」
不同於錢萊在的時候父女兩個的敵對態度,兩個人單獨相對時,氣氛出奇地詭異、尷尬,乃至空氣中都混雜著奇怪的氛圍。
許清歡感覺到自己手一直在抖,她無聲將手塞進了口袋裡,若無其事地看向她父親。
「跟誰結婚是我自己的事情。」她忽然開口說。
許志文直到此時臉上才露出一些慍怒:「我們把你養那麼大,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和精力,結婚怎麼就成了你自己的事情了?」
他說完,似乎自己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句話有些極端,又補充說:「至少要讓父母知道,讓雙方父母見一見,這樣起碼人家家裡才會重視你尊重你。」
他說完,感覺到許清歡平靜了很久沒出聲,她就那麼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視線若有所思地落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會兒,她又把視線落在了許志文剛才看的那本書上。
她忽然開口:「你覺得我會和姑姑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