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夏綾又看了看身上的小布袋,「那這個呢?」
「給你的呀!」寧澈真是為她操碎了心,「你現在是不餓,但今天這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呢,我給你裝了幾塊點心,要是餓了就先拿出來墊墊。」
「阿澈,你真好。」夏綾呲牙一樂,「那我走啦?」
夏綾心裡念著要抓倭賊,莊衡此時還在宮門外等著與她匯合呢。
「等會!」寧澈一把給她拽回來,他還有話沒說完,「出去之後千萬別逞能,聽莊衡的指揮,無論遇到什麼事別自己往上沖,交給錦衣衛處理,一定不要受傷。答應我?」
夏綾覺得他囉嗦,連連點頭:「知道啦,爹。」
寧澈氣得想要揍她。
「阿澈,那我走啦?」
夏綾牽著狗跑出去兩步,可寧澈卻又追上來了。
「喬喬,我想了想,要不還是跟你一塊去吧。」
「我的萬歲爺,你快省省吧。」夏綾把他往後推,「我就是帶鈴鐺出去找找線索,能不能找得到還兩說呢,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再說了,你要是去了,還得再分幾個人手顧著你,你就在這好好等消息吧。」
夏綾牽了牽寧澈的衣袖,示意他安心。她自己牽著狗一路跑去,在要出日精門時,又回過身,用力朝廣場上的人招了招手,沖他笑了一下。
寧澈目送著那個身影消失在門外,搖搖頭,無奈又有些失落的扯了下唇角。
他也是有一身功夫在的。從前在南邊,他的身手一點都不比莊衡差。那時身邊無人知道他皇太子的身份,單靠一身真本事引的軍營中許多人樂意與他稱兄道弟,那是他人生中最為恣意與熱血的一段日子。
可現在,他往哪一擺,倒都成了個添亂的了。
哎。寧澈自嘲的笑笑。
罷了,回去等消息吧。
入夏之後,天亮的早,夏綾同莊衡返回到吟春樓時,才不過五更天,但夜色已然淡了許多。
有幾人上前對莊衡抱拳行禮,他們雖只著便服,但看其身段,夏綾便知是在此處潛藏了一夜的錦衣衛。
此時站在吟春樓外,夏綾才堪知昨夜事發之地的全貌。目之所及是這楚館的一處堆積雜物的地方,木箱竹筐還有麻袋等物林林總總堆積了有丈許高。原本這處雜物堆是有桐油布蓋住的,但昨夜錦衣衛為追捕賊寇,油布已被盡數掀開,其下堆積的雜物自然曝露了出來。
這雜物堆恰在雲湘昨夜所處的那間花房外側。那房間本是通透構造,前有隔扇風門可由吟春樓內直入,後有推拉移門通向院外,可由於外頭景致實在不佳,那移門便也就成了擺設,只做牆用。從雜物堆頂再往上頭看,還有一人多高的距離,便是二樓的木棧梯,昨夜賊人就是從那處翻越下來落到雜物堆上的。
莊衡站在夏綾身邊道:「昨日我們的人追到此處時,看見那黑夜翻過闌干躍了下去,但再追至雜物堆時,便不見其蹤跡了。」
夏綾點頭道:「莊大人,那咱們要找線索的話,便得從這雜物堆頂上找起了。」
夏綾摸了摸鈴鐺的狗頭,從小竹簍里拿了一個肉乾餵給它。她把狗繩交到莊衡手中:「莊大人,你領著鈴鐺上去吧。」
莊衡略顯生疏的牽過狗繩。這大狗他並不陌生,往日在宮中也見過幾回,但那畢竟是皇上的愛寵,並沒有如何親近過。如今要與這狗共事,莊衡很難如皇上或者夏綾那樣,能親昵的去摸摸狗頭。他依舊一身指揮使的凜然,拽了拽狗繩。
小鈴鐺的臉蛋子在狗繩的牽動下顫了顫,它縮著脖子看了莊衡一眼,沒動地方。
夏綾蹲下身推了推它:「鈴鐺,你還在等什麼,快跟莊大人去呀!」
誰知小鈴鐺又往夏綾身邊蹭了蹭,哼哼唧唧的撒起嬌來了。
夏綾無奈的發現,這狗東西別看平日在宮裡作威作福的,那全都是仗著寧澈的人勢。現在一下子到了陌生的地方,這傢伙居然怕了。
還真是指望不上。
夏綾悲催的呼了口氣,擼起兩邊的袖子道:「沒事莊大人,看我的。」
她牽起狗,氣勢洶洶的走向雜物堆,撩袍子就要自己往上爬。
莊衡眉頭擰了起來:「夏姑娘,您慢著些。」
夏綾豪爽的擺了擺手:「莊大人,您千萬別拿我當外人,我今天就是來幫忙的,您可勁用我。」
莊衡僵硬的笑了一下:「夏姑娘多慮了,臣是怕您傷著,在陛下面前不好交代。」
「……」
夏綾真不知莊衡這樣的耿直究竟是好是壞。
但她心裡有股勁較起來了,今天既然來了,就得發揮她應有的作用!
鈴鐺見夏綾要往上爬,自然是跟著她一塊,狗子以為夏綾是要帶它上去玩的,歡脫了不少。四條腿著地的優勢在此時就顯現出來了,小鈴鐺拿出了在宮裡鑽假山的勁兒,三步並兩步,嗖嗖爬了上去。
夏綾這用兩條腿走路的,就遠不如狗靈活了。她將自己的袍腳系在腰上,手腳並用,顫顫巍巍的向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