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身前最疼的小兒子,謝軒。雖還為少年形態,但足以看出他五官丰神俊朗,一雙鳳眼流轉連波,細長的睫毛輕輕的閃動著,臉上還帶著些許年輕帝王的稚氣,想來要不了多時,便能真正的獨立稱王。
她思索片刻,回答著少年的話,「妾身不過是見聖上行走之時,長衫之下隱隱約約的顯露出黃色的邊角,這才斗膽猜測是聖上大架。」
謝軒聽聞此言,倒是爽朗的笑了起來,「裴兄耳聰目明,未料想到王妃也冰雪聰明。當時裴兄向朕求娶溫府之女時,朕認為溫府女兒並非最佳人選,今日得見王妃一面,也算知裴兄難過美人關。」
溫錦書心中對謝軒頂夜前來之事,感到有些不對勁,若是朝廷大事,白日也可宣裴煦辰入宮商討,偏偏卻是在裴煦辰傷病之時趕來,世間竟會有如此碰巧之事,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聖上今日前來可是與王爺有事相商?」
謝軒品了一口茶,笑道,「沒有什麼大事,不過是休沐期間,有些無聊想出宮讓裴兄帶我逛逛市集,看看新鮮。」
溫錦書聽聞此言,掏出手帕有些擰捏的,「聖上恐怕不趕巧,王爺染了風寒還尚在調理之中。」
謝軒眉頭緊鎖,聲音冷了幾分,「染了風寒?如此湊巧?」
「是。錦書不敢欺瞞聖上。」溫錦書說著一邊擰著自己的大腿,一邊伸手從旁抽出手帕擦拭起了眼角的淚。
正說到此處,兩人便聽到棠兒的聲音響起,「王爺。」
推開門的剎那,溫錦書便看到裴煦辰一張紅白交加的臉,後者走入屋內,欲行參拜之禮時,
謝軒一個箭步將他扶起,「裴兄,你重病在身,不必行此大禮。」
「聖上,恕本王失信,未料到突惹風寒,還望聖上早日回宮,避免過了病氣,影響龍體康健。」
溫錦書扶著裴煦辰站在謝軒的身前,只見謝軒咬了半晌嘴唇,才說出一句,「王爺定要保重身體。」
裴煦辰聽聞此言,才鬆了一口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說道,「多謝聖上關心,府門外已備好了馬車,聖上請移駕。」
謝軒走後,扶著裴煦辰的溫錦書這才開口說道,「王爺的毅力可真是非常人所及。」
裴煦辰在溫錦書的耳邊輕笑一聲,「昨日見王妃每日在府中生活甚是滋潤,清閒,本王心中難免不順,這不是趕忙著醒來督促王妃料理府中之事。」
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魏管家正好行至她們兩人身前稟報導,「王爺,今年的帳本已吩咐帳房的小廝全部搬到了屋中。」
「走吧,王妃。」裴煦辰拽著溫錦書的胳膊便邁著步伐向自己的院中走去。
溫錦書看著那案桌之上堆積的如同小山高的帳本,倒也沒說什麼,徑直走向了椅子坐下。
裴煦辰則躺在床榻之上,他百無聊賴的看著屋內那已看厭倦的裝潢,又將目光挪到溫錦書的側臉上,見她看得極為認真仔細,絲毫不受自己的目光影響。
忽而,溫錦書拿起一旁懸掛的毛筆,在紙上勾勾寫寫,隨後又抬頭在案桌上尋找未果後,眉頭微擰,扭頭看向床榻上的人,「王爺,屋內有算盤嗎。」
裴煦辰這才起身,從一旁的紫檀木櫃中取出一個嶄新的玉算盤遞給溫錦書。
溫錦書接過算盤,指尖輕撫於其上,便知其玉質珍貴異常,是個不可多得的有市無價之貨。
下午時分,秦欽再來到裴煦辰屋中之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溫錦書同裴煦辰相對而坐在軟榻之上,兩人皆拿著書帛,只不過溫錦書背對著他,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裴煦辰瞧著他來,放下手中的軍書,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你怎麼又來了。」
聽見裴煦辰出聲,溫錦書這才回過頭看著秦欽一臉嬉皮笑臉的模樣,倒真是與昨晚不同。
秦欽走上前,掃視了一眼案桌之上的東西,發現溫錦書的面前擺著一個玉制的算盤,咂巴了幾下,說道「裴兄,你生病了,我自然得來。」
「那本王如今已經好了。」
「欸,此言差異。」秦欽說著便準備去拉裴煦辰的手把脈。
正逢此時,落羽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看起來便苦不堪言的藥走了進來,「王爺,該喝藥了。」
第11章 第11章親本王一口
正逢秦欽替裴煦辰把完脈象,裴煦辰瞟了一眼落羽手中的東西,按了按眉心,「放在這兒吧。」
落羽跟隨裴煦辰已久,自然知道裴煦辰那句話的含義,此刻他面露難色,「王爺……」
秦欽看著裴煦辰又如同剛才一般拿起軍書,一副對那碗湯藥視若無睹的樣子。
他接連搖頭,嘴中不停地發出「嘖嘖」的聲音。
裴煦辰似乎被他「嘖」的不耐煩,翻了一個白眼看著他,「你嘴巴合不上,要不要本王給你扎兩針?」
「哎呀,裴兄,你要是這樣說的話。」秦欽眼神一轉,看向溫錦書,身子也朝著屋門的方向挪去,「我這嘴巴便合不上,誰能想到盛都臭名遠揚的王爺竟然會害怕飲一碗湯藥呢。」
「秦欽!」裴煦辰把手中的書朝著秦欽的方向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