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凊斕心裡越發冰冷漠然。
聽溫灼瑾的聲音如此誠摯,依舊是那麼有生命力,堅定執著。
顏凊斕有瞬間的動搖,旋即又清醒過來。
這話里話外,不都是要離間的意思嗎?
越是這樣說,顏凊斕越是不信。
從出生起,便由她在冷宮帶大的弟弟,是那麼乖巧,對她也是極好的。
又怎會行那惡毒之事?
若說這世界她最信任的人,那便是他。
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他。
到底誰做的,顏凊斕心裡有數。
顏凊斕感覺箍著自己的力氣又變大了幾分,面對自己的氣息加重,讓顏凊斕想起剛才讓人窒息的「啃咬」,本能的轉臉想避開可能到來的「欺壓」。
這次,少女並沒有再過來「啃」。
「我將你從銷香館贖身,你的身契在我手裡,你便是我的人,想去哪裡由不得你!想回去找他,不可能!」
少女清甜的嗓音變了味道,透出一股惡狠狠的氣勢,聲音如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說完話,溫灼瑾的牙齒打顫還在磕碰,被咬破的口子被拉扯,口裡的血腥味越發濃郁。
顏凊斕睜開眼,有意無意給了溫灼瑾一個白眼。
很好,終於不裝了啊。
怎麼可能有身契?
即使目盲,這神色也極生動。
溫灼瑾看的又是一哽。
還在滲血的唇恨不得再咬過去。
只是到底清醒了一些,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
失去了以往的耐心,太過激動,易怒。
今日聞了那麼多香毒,很可能被影響了。
再說下去,可能會更糟糕。
溫灼瑾的呼吸一時緩不過來。
甚至因為抱著女人,即使心中情緒那樣激烈,竟還是冒出妄念。
脆弱的一碰就會碎的瓷器,恐怕經不起她的手上的力道。
溫灼瑾終還是將人鬆開了。
被鬆開的顏凊斕並未有什麼保護自己,只得了自由後縮到了床的角落,距離溫灼瑾遠一些。
溫灼瑾看女人光著一雙傷腳,衣衫單薄,在離開前,膝蓋跪在床沿,將被子往她身上蓋。
手提著被角伸過去,還沒收回來,便感覺指尖一痛。
唔,她又被小貓咬了。
食指指腹被軟唇包著,尖利的牙齒咬在上面,刺痛傳來。
對方應用了全身力氣。
疼的溫灼瑾嘶了一聲,用力收了手指。
「姐姐,你可真狠心。」溫灼瑾看著自己被咬破的手指說,聲音帶著她都未曾察覺的委屈。
顏凊斕聽到動靜以為對方又要做什麼,本就戒備著,感應到人越來越近,一口咬過去。
對方不裝了,她自然也懶得裝乖了。
卻不曾想,隨著她咬下去,身上被壓了什麼,溫暖柔軟,是被子。
顏凊斕神色凝了片刻,聽到溫灼瑾委屈的聲音。
狠心?
倘若現在有刀在手,便讓你嘗嘗什麼才是狠心。
顏凊斕伸手將那被子裹緊護著自己,一動不動,沒做出其他反應。
溫灼瑾又看了眼,轉身出去,將門帶上。
「仔細看著裡面。地龍燒的不甚熱,火再旺一些。」溫灼瑾到了門口,看到了金蕊,腳步頓住吩咐了句。
金蕊在外面等著吩咐,不曾想裡面的聲音都聽見了。
之前她還在想菩薩一樣的小姐對一個外人這麼好,心腸當真好。
現在有些懷疑了。
「奴婢知道。小姐,你,你的唇在流血,奴婢給你找藥敷。」聽到溫灼瑾的吩咐,金蕊不敢多想,抬眼看溫灼瑾時看到溫灼瑾的唇吃了一驚。
溫灼瑾舔了下唇,又用手金蕊遞過來的帕子擦了下,看到帕子上的血跡,心裡不是滋味。
「不用了,我先去制香室。你照看這邊就行。」溫灼瑾擺擺手說,邁步離開。
在制香室內溫灼瑾心情還沒那麼快平復,也顧不得去給唇上和手指上藥。
口裡除了血腥味兒,還有一絲女人的味道存留。
那幾個呼吸的接觸,變成了無數細節在被味蕾仔細體味。
牽扯到傷處痛了才回神。
溫灼瑾唇邊溢出苦笑,倒是還有心情回味?
現在的情況都被她一時衝動搞砸了。
只是,沒暴露又如何?
她之前光想著養獅子貓的樂趣,那麼漂亮,乖順時隨便嗅聞撫摸,會奶氣的喵喵叫,腦袋蹭在自己身上撒嬌,隨時隨地黏著自己。
卻忘了,那貓養了一段時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