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他關心這些做什麼。楚黎非垂下眼:「你有什麼事情。」
楚黎非冷漠的態度明顯讓陸墨辰有些錯愕,但他還是迅速反應過來,努力試圖阻止楚黎非將柳朔玉帶回去:「這等煙花之地的人身上都不乾淨,我只是覺得他還不配侍奉你。」
琳琅聞言,自然不依他。眼見一筆大買賣就要成了,哪能讓陸墨辰就這麼攪局,她心裡直冒火:「公子這話可就錯了。我們朔玉自小長在館裡,長大後也是賣藝不賣身。妾身自知咱們這一行的身份低賤,可也不能就這麼讓您平白污了咱艷月館的名聲。」
柳朔玉也接話道:「大人願意贖奴進府,奴自然感念大人恩德,願意侍奉左右。還請大人成全。」
他眼眶微紅地朝楚黎非磕了個頭。將纖細的脖頸與盈盈一握的腰身展露無遺,看起來好不可憐。
柳朔玉又將話頭一轉對著陸墨辰道:「奴幼時也是清白人家出身,只可惜後來家道中落,這才進了艷月館。奴與公子過往無冤無仇,還請公子莫要再說這些話了。這位大人是奴的第一位主子,也是唯一一位,奴自會一心一意好好侍奉大人的。」
「你……」陸墨辰啞然。柳朔玉前世也是這副模樣的嗎?這做派簡直和他父皇后宮中那些妃子一樣。
楚黎非的眉頭越皺越深,陸墨辰三番兩次打斷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莫非這兩人現在在用什麼他聽不懂的暗號交流?
他細細觀察了一瞬,卻一無所獲,心道還是得將這柳朔玉儘快帶走,免得多生事端。
「好了,寧晏備車。」楚黎非不耐地打斷他們,將視線轉向柳朔玉:「至於你,跟我走。」
話音剛落,楚黎非直接起身,大步跨向門外,衣袂翻飛,柳朔玉費了好一番力氣這才跟上。
見陸墨辰還想跟上來,楚黎非走到門口的腳步一頓,側頭冷冷地看著他:「你從哪裡來的就回哪去。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陸墨辰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他微微瞪大雙眼,似乎不敢相信剛剛的話出自楚黎非之口。
皇叔何時對他這麼冷漠過,剛剛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而且這麼著急就將柳朔玉帶走,是有多迫不及待?莫非是怕自己再出聲貶低柳朔玉嗎?
皇叔就這麼喜歡他?甚至不惜與對他冷言冷語也要維護柳朔玉?
可明明無論怎麼樣,只要楚黎非不喜歡的事,他都不會去做。
陸墨辰雙眼通紅,他強忍著淚意。垂在黑色披風下的雙手緊緊握住,止不住地顫抖。
看來他應該做些什麼,讓皇叔重新接納他。
無論怎麼樣,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放手。
他朝著窗外看去,楚黎非正帶著柳朔玉登上馬車。
他就這樣站在風口裡,看著馬車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晚風吹其他的兜帽,露出了他如深潭一般漆黑的眸子。
皇叔,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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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非回府後,則是第一時間吩咐王管家將柳朔玉的住處安排在寧晏旁邊。
順便再次強調,讓王府里的下人好好盯著他們兩個,沒事別來打擾他。
接著繼續過起了稱病不上朝的鹹魚日子,好不悠哉快活。
陸墨辰在這期間也來過幾次,不過皆是被門房以「王爺病了,不見客」這個理由給打發回去。
門房的下人也很無奈,怎麼說陸墨辰好歹也是四皇子,老是欺騙皇子,他們心裡也過意不去,可王爺的命令又不能違拗。好在這位四皇子殿下也沒有為難他們,每次都只留下一句:
「知道了,替我向皇叔問安。」
門房的下人聞言,自是忙不迭地點頭,將陸墨辰送走。
倒是楚黎非知道這件事後只是冷哼一聲,沒有多言。
不過陸遠景這個皇帝似乎是看出了楚黎非只是裝病,沒讓他休息多久,就直接一道旨意派他去接待從楚國來的使臣。
楚國曾與大燕多次交手,卻皆敗於楚黎非手下。後來其國君迫於無奈向大燕求和,最終兩國約定停戰,但楚國每年都要上供兵馬以及不少的金銀珠寶。
當然,楚國可以選擇拒絕。只不過若是不從,兩國繼續交戰,苦的還是周邊的百姓。
楚國擁有大量的鐵礦,因此其產出的武器精良,削鐵如泥都不在話下。更值得一提的是,其盛產的夜明珠,個頭又大又圓,極受宮裡娘娘們的喜愛。今年更是收貨了一顆奇大無比的夜明珠,足足又成年人的手掌這麼大,也將一同進獻到大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