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們現在束手就擒,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效忠於家族將功折罪。」
他看向專注控制著大廳內其他人的六道骸:「尤其是你,我記得你是……旁支的孩子,對吧?」他顯然已經不記得這個被他們送進實驗室的孩子叫什麼名字了,「你本身就是家族的一份子,怎麼能跟奧爾曼尼家的餘孽混在一起?」
六道骸百忙之中朝兩人投去一眼。
『若不是沒有趁手的武器以及需要大範圍的控制手段……』他咬牙,『也不至於放個半吊子上去跟這個老東西纏鬥。』
他原本是想親手結果了這個大放厥詞的傢伙的。
宴會廳中人數不少,六道骸也是第一次構建這種程度的幻境,此時額頭上已經隱隱冒出了汗珠。他皺眉,喊道:「你在等什麼?還不快點結果掉他!」
弗拉維奧·奧爾曼尼身上已經多出了不少傷痕,換做別人恐怕早就已經無力再戰了。但在他快速癒合的體質下,道道傷痕以極快的速度彌合,又在對手猛烈的攻擊中崩裂開來。不斷裂開又恢復的感覺極其難受,弗拉維奧咬牙,紫色的火焰噴涌而出,覆於匕首之上,第一次攻破了對手的防禦,在他肩上留下了一道貫穿傷。
艾斯托拉涅歐的家主吃痛,眼中的怒火燃燒著,攻勢愈加猛烈。弗拉維奧卻也抓住了機會,不斷吸收著對方用出的格鬥技巧。他的體術在一次次進攻-格擋中突飛猛進,漸漸地,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家主竟漸漸有了力不從心之感。
而弗拉維奧則越戰越勇。
他不顧傷勢,在艾斯托拉涅歐家主的一次吃痛中,以傷換傷,在對方五指成爪嵌入自己肩頭的同時,他悶哼一聲,卻仍然繼續向前猛衝,手中的幾乎卷刃的匕首在艾斯托拉涅歐家主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划過頸部動脈,帶出一串血珠。
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家主捂著脖子踉蹌幾步,在不甘中緩緩仰倒。
弗拉維啊喘著粗氣,右手捂了捂劇痛的肩膀。但他來不及休息,一轉身奔向六道骸的方向,在確認過他的狀態仍舊能夠繼續堅持後,又再次奔向宴會廳的其他長桌,在艾斯托拉涅歐所屬仍然沉浸在環境中時,將他們無聲無息地送進了地獄。
僅留下被褻/玩的幾個少男少女。
六道骸確認了沒有漏網之魚,這才停下了手中霧之火炎的輸出。
他面色有些蒼白,看著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過來的弗拉維奧,輕聲道:「檢查周圍的通道,將所有密道的機關破壞掉。」
與常年被關押的弗拉維奧相比,六道骸確實更熟悉艾斯托拉涅歐家族莊園的布局。緩了幾息,他補充道:「高層基本都在這裡了,剩下的人群龍無首,便好各個擊破,但是要儘可能拖延他們收到消息的時間,我們都需要恢復。」
他的目光在弗拉維奧的傷口和襯衣上的斑駁血跡上停留了一瞬,然後移開了視線。看了看逐漸清醒過來的少年少女,六道骸有些猶豫道:「他們……怎麼辦?」
弗拉維奧也沉默了。
帶他們離開,好像不現實,可……就這樣放任不管嗎?
如果放任不管,他們必死無疑。
「兩位大人,我請求您……」一室寂靜中,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弗拉維奧和六道骸循聲望去,是那個被拉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禽獸家主懷中玩/弄的少年。
他麻木的臉上露出一個虛浮的笑,「兩位大人,請您……」
「殺死我吧!」
他說話的時候,姿勢分毫未變,仍然保持著一個仰躺著的姿勢,四肢無力地垂下。
見狀,弗拉維奧和六道骸瞳孔驟縮。
「如您所見,」少年虛弱地勾起唇角,「我早就被他們……」
折斷四肢、挑斷經脈、損傷脊柱。
他如今除了脖頸,哪裡都動不了,就連了結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另一邊的少女低低地抽泣了一聲。
「求您……讓我解脫吧。」少年臉上寫滿祈求,他費力的挪動著脖頸,看向弗拉維奧和六道骸的方向。
沉默良久,弗拉維奧再次摸出匕首,沉聲道:「如你所願。」
刀光一閃,他用最快的速度動了手。少年臉上的笑容定格,透著釋然和解脫。
幫少年闔上雙眼,弗拉維奧又看向另一邊的幾個少男少女,道:「你們有什麼打算?」
六道骸在一旁默不作聲。
少女顫抖的聲音響起:「我……我們還有同伴,我們可以自己想辦法逃出去。」
她帶著恨意的眼神掃過艾斯托拉涅歐家主的屍體,繼續說,「就是……就是我們的同伴被關了起來,我們每次被帶出來都被蒙著眼,我不知道他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