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事發突然,那套衣服壓根還沒來得及細看,被他拖進了衣帽間的角落裡藏起來了。
此時的喬沅又蹲在地上,重新將它拖了出來。
清涼情趣小貓咪套裝重見天日。
裡面除了他昨天看過的項圈發箍,還有的就是那塊巴掌大的布料,拎起時幾根細細的繩帶長長垂落至手臂,然後就是另外兩片三角形的布料。更大膽誇張地,只有硬幣大小,同樣布料很清涼長長的繩帶很多。最後是兩根白絨絨的貓尾巴。穿戴式,一根穿式,另一根戴式。
喬沅蹲在箱子前,一樣樣看過這些東西。現在也不用擔心寇遠洲突然出現闖入了,他今晚不會回來。
將東西理了理,將尚還有一點布料倖存的扔進了家裡的洗衣機。
這點東西洗起來很快。喬沅坐在客廳玩了會兒手機,聽到烘乾機提醒聲後起身,過去將東西拿出來。
別說這些原本就是不支持退貨的性質,喬沅也沒打算要退。
他在衣帽間的全身穿衣鏡前一一換上了這套小貓裝。
果然剛換上還是有點冷。換完後他縮了縮肩膀,看向鏡子裡的人。
從頭到腳趾,膚白瑩潤,骨肉雲亭,每一處線條都溫軟婉轉,細膩流暢,聽話得不得了,該圓潤的地方圓潤,該細挑的地方細挑。
喬沅身材比例很好,肩頸修美,腰身柔韌,雙腿長而直。
在衣帽間恰如其分的精心打光下,這副身體全身上下,除了那道明顯的疤痕外,幾乎就是挑不出錯處的。
細長尾巴自然乖順地垂落,在他動作間無意識地晃動。
買回來後,也算是有機會正式上身一次了。雖然可能就這一次。
第一次穿本來該有些羞恥。但因為他現在心情是平靜的緣故,上身後倒也沒有什麼不適。
是真的有種接受現實後的風平浪靜。等走到這一步之後,喬沅才發現,自己的心就仿佛是一開始就知道答案那樣,在結果揭曉後也落了地。
他忽而想起來一件事,這好像還是寇遠洲第一次拒絕他。
雖然是間接的。但是這樣證明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再寬容再大度的忍讓,也是有限度的。
喬沅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丑。習慣了還是丑。幸好沒真的穿出來給他看。
好吧。現在可以不用考慮這些了。
喬沅和鏡子裡那個獨自穿著清趣衣服自憐自艾的自己對視了好一會兒。
他穿上試了試後就換下衣服收起來了,收進最裡面那個衣櫃的最底層。
關掉衣帽間裡的燈。
他出了房間門,走了出來。
一路朝客廳走去。沿路上,路過家裡位置顯眼的那個柜子,上頭擺放著幾個相框,都是兩人的合照。按照從小到大擺的。
年齡最小的一張,還是喬沅沒做手術的那會兒。畫面當中是兩人在追逐,他跑在畫面的最前方,小小一個人兒占比最大,在那天的抓人遊戲裡跑得氣喘,小腿倒騰得飛快,這是玩興奮了。眉眼彎彎像小月牙,手中還緊緊抱一隻玩偶。
後方是用力製造腳步聲假意在追逐他的少年小洲哥。他也撐著膝蓋望向喬沅的方向,笑容俊帥明朗。
再後面還是兩個人的合照,但有什麼似乎變了。仔細看會發現,背景不論換成哪,小喬沅不是待在寇遠洲懷裡就是被他牽著,永遠掛在他身上。
足見得兩人無形之間有種非同一般的聯繫。
因為小時候的事情的後遺症,他對喬沅有一種異常的執拗。這種後遺症重到,讓他光是看著喬沅的人站在那,什麼都不做,就覺得他隨時都會受傷。
寇遠洲於他,疼愛是有,但只有喬沅清楚,這裡面責任居多。
責任意味著壓力。他對喬沅的責任感強到什麼地步呢,是能讓他答應下喬沅突然的告白的程度。
最後一張是兩人近照。沒有風景和遊樂場,是某天的午後兩人一起在被窩裡拍的。
畫面中是兩個人的臉,各半張臉親密貼合在一起,這就占據了全部的畫面。
喬沅白皙臉頰上兩顆小小的痣,寇遠洲的臉上空白處則畫了一個半括號,他們倆合起來就是一個笑臉。
喬沅笑得直接眯起了眼睛,而另一半畫面,寇遠洲漆黑眼瞳向下瞥,含著笑意地正望著他。
是喬沅最熟悉的洲哥的眼神。愛憐和縱容仿佛能溺死人。
曾經也因為這兩顆小痣,喬沅被欺負哭過。
別的小朋友對他很大聲地說喬沅臉上那是蒼蠅屎。
喬沅原本從不覺得自己臉上有怎麼,被這樣說完也變得在意起來。
為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蒼蠅屎,就自己有,擦也擦不掉。就像別的小朋友都能跑能跳,能放聲大笑,只有他需要躲在房間裡不能出去。
他越照鏡子看越覺得難看。像蒼蠅屎。
「為什麼像?」當他說起這件事時,寇遠洲不解地反問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他面前有這麼多的委屈。眼淚啪嗒啪嗒掉。
所以看起來那天的情況就是,小喬沅一見到小洲哥的面就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