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棠嗯一下,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交疊在胸前。
其實她今天已經許過願了。
而且也……實現了。
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悸動中混著難以言表的酸澀。
周嘉讓有耐心地多等了會兒,直至蠟燭快要燃盡才低聲問他:「許好了嗎?」
溫書棠點點頭,重新睜開眼,一口氣將蠟燭全部吹滅。
「哇。」謝歡意極為捧場地給她鼓掌,彎眼嘻嘻笑起來,「看來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蛋糕很大,四個人根本吃不完。
謝歡意最先起頭,挖下一塊奶油抹在溫書棠側臉上,她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到最後,變成一場你來我往的混戰。
許亦澤戰況最慘,臉上幾乎糊滿奶油,就連眼皮都沒能倖免。
而周嘉讓那邊卻毫髮未損,乾淨到仿佛置身事外。
許亦澤拿著紙,一邊擦臉一邊氣絕控訴:「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什麼叫看人下菜碟,老實人被人欺!」
謝歡意抓緊時機又往他臉上添了一筆,還不忘嘲笑道:「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是菜雞。」
溫書棠被兩人逗笑,回身看見站在旁邊的周嘉讓,使壞的念頭一閃而過,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踮起腳作勢就要把奶油抹上去。
本以為他會阻攔,或者是躲開,誰知他竟半點抗拒都沒有,反而主動彎下腰,方便她能夠到。
奶油就這麼被點在鼻樑上。
他五官本就硬朗,鼻骨尤其高挺,配上這處點綴,倒是有幾分反差萌的意味。
溫書棠被他這意料之外的反應弄得愣在原地。
「怎麼了?」見她鼓起臉頰,眼睛呆呆睜大,周嘉讓忍不住笑,戳了下她的梨渦,「被謝歡意抹傻了?」
「不是。」溫書棠咬住下唇,眉心稍稍蹙起,不太確定地問,「你……怎麼都不躲?」
安靜片刻,像在認真思考,周嘉讓終是不解地反問:「為什麼要躲?」
「因為……」
唇瓣囁嚅幾下,溫書棠也有點說不清,亂七八糟地小聲解釋:「因為從來都沒見你被人抹過。」
上次許亦澤生日也是,今天她過生日也是,好像每次遇到這種環節,大家都會因為他身上的冷淡,不約而同地自動略過他。
但她真心覺得,他並沒有想像中那麼不好相處呀。
周嘉讓只是笑笑,握住她懸在半空的手腕,將她手指上的奶油擦掉,嗯了聲承認,然後又說:「你是例外。」
像是為了驗證這句話,那邊許亦澤清理完慘狀,發現新大陸似的湊過來,拔高音調呦了一聲:「終於有人對我們周少爺下手了啊。」
「那我可也得來試試。」
周嘉讓乜他一眼,表情很淡,卻帶著不可言說的警告性:「試試?」
許亦澤沒忍住低罵:「周嘉讓你敢不敢再重色輕友一點?!」
「敢。」周嘉讓挑眉,絲毫沒被威脅到,「不過你確定?」
許亦澤:「……」
「對了。」謝歡意想起什麼,跑過去拿起背包,從裡面翻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物盒,給自己加了一個「鏘鏘」的背景音,「棠棠,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溫書棠小心翼翼地拆開,盒子裡是一台外形小巧的拍立得。
眼底又一陣酸熱,想不出別的話,她只能悶悶地對她說謝謝。
「棠棠你和我這麼客氣幹嘛呀。」謝歡意親昵地摟住她胳膊,「我買了好多相紙呢,今天這麼好的機會,咱們可得多拍點照片留念。」
說罷,她把相機塞到許亦澤手裡,雙手叉腰擺出一副命令口吻:「你給我和棠棠拍好看點啊。」
「放心。」許亦澤雙手併攏,在額頭上輕點一下,「就憑咱們幾個這顏值,怎麼拍不好看?」
謝歡意嫌棄:「你少自戀了。」
伴隨咔嚓一聲曝光,相紙彈出,上頭鏡像漸漸浮現。
謝歡意歪頭靠在溫書棠身上,伸出左手比了個耶,兩張漂亮臉蛋上都掛著笑容,一個溫婉如水,一個明媚似光,相互依偎在一起,構成了十七歲花季里最好的模樣。
七七八八拍了好一通,謝歡意把人推到周嘉讓身側,俏皮地眨眨葡萄似的圓眼:「好啦,現在輪到你們倆拍照啦。」
畢竟是和周嘉讓一起,溫書棠沒由得生出些緊張,肩頸有種無處安放的僵硬,垂在兩側的手攥緊又放鬆。
「哎呀你們倆靠近一點啊。」謝歡意皺皺鼻子,舉著相機干著急,「中間那麼大一個縫隙是要幹嘛,留給許亦澤當電燈泡嗎?」
無辜躺槍的許亦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