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了撇嘴:「說什麼的都有,但我知道夫君根本不是這樣的,鹽鐵案牽涉的可是百姓的福祉和李朝的國祚,他堅持徹查案件,就算手段有些嚴厲,也是為皇上盡忠,為百姓們謀福,皇上喜愛他,不是很正常的嗎?」
他哼了一聲,小聲嘟噥:「若是皇上不喜他,我覺得那才是有問題的。」
老先生被他大咧咧的言行驚了一下,神色微變:「外邊須慎言。」
夏樞忙捂住嘴,小聲道:「我曉得了。」
老先生也只是敲打他一下,並沒有揪著不放,嘆道:「你如此明理,我也放心了。」
他道:「源兒哪裡都好,就是性子冷,人悶,一心撲在朝堂上,你是個機靈乖巧的,你兩人性子正好互補,這場婚事倒也合適。」
「是吧?」夏樞一聽他誇讚,尾巴都翹起來了,激動道:「我也覺得我和夫君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老先生:「……」
他其實並沒有這麼說!
他也不是這個意思!
而且,他算是非常開明的一個老頭兒了,怎麼還是覺得源兒這媳婦跟想像的有些……不一樣?
不僅一點兒都不含蓄,還非常的……自信!
老先生嘴角抽搐,咳了一聲:「那就好好練字,源兒寫的一手好字,你也不應墮了他的名聲才是。」
夏樞重重點頭:「我會好好練的,爭取寫的又好又快。」
他笑眯了眼,嘿嘿笑道:「到時候就不怕夫君罰我寫大字了。」
老先生:「???」
寫大字有什麼高興的?
他怎麼覺得自己突然就搞不懂年輕人了?
老先生也只是疑惑了一瞬,他不在乎這個,只要小兩口感情好,夏樞沒有受到外邊傳言的影響,對褚源心有芥蒂,那就妥了。
他希望夏樞能快些給褚源添個子嗣。
考慮到男雙有別,他沒有和夏樞談這個話題,打算私下再催一催褚源。
夏樞不曉得他心裡的想法,聊完之後便繼續學習,然後不知不覺的一天就過去了。
下午夕陽斜下的時候,夏樞利索地收拾筆墨紙硯,和先生道別,和同窗們打招呼,開開心心地跟在褚洵的身後登上了馬車。
「哼!」馬車開起來後,褚洵衝著夏樞翻了個大白眼,重重地哼了一聲。
夏樞沒搭理他,拿著書,坐在角落裡看的認真。
「有什麼好看的?」褚洵見他不吭聲,便上手搶他的書:「都是些讀不懂的玩意兒,學了有什麼用,你又成不了大文豪!」
夏樞躲過他的動作,一腳將他蹬了出去,閒閒道:「莫惹我,若再惹我,小心我告訴你哥你今兒又面壁思過了。」
「這能怪我嗎?」一說這個,褚洵就來了氣:「若不是西院那幾個臭小子找打,我會和他們鬧起來?」
「還有,你是我大嫂,他們罵我哥,我哥對你那麼好,你……」
「行了行了。」夏樞跟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不耐煩道:「外邊那麼多人,你能挨個打一頓?」
白天課間休息的時候,夏樞在學堂里埋頭練字,不知怎地,褚洵就帶著人和西院燕國公府的幾個小子鬧了起來,然後被先生罰面壁思過。
夏樞擔心出了什麼事兒,就問了跟在褚洵身後的其他人,然後得知是那邊嘴賤,背後拿著有關褚源的市井流言說事兒,嘲弄淮陽侯府,褚洵帶著人路過聽到,就發了怒,兩邊推搡了起來。
「別人都可以說,但西院燕國公府那幾個不能!」褚洵氣的臉都紅了,怒道:「我們淮陽侯府和燕國公府有不共戴天之仇,誰都可以嘲笑淮陽侯府,就他們沒資格。」
「不共戴天之仇?」夏樞驚了一下,瞬間坐直了身子:「怎麼回事兒?」
燕國公府也是李朝的百年世家,和淮陽侯府一樣手握兵權。只是淮陽侯府掌管北地兵權,燕國公府則是掌管李朝南地邊境兵權。
歷代燕國公都是南地守邊將士的統帥,包括現在都是,但淮陽侯府自褚風元帥去世,就失去了北地的統帥之職。
現任淮陽候褚霖蒙承祖蔭,襲爵時雖未降爵,但他從未進過兵營不說,連官職都是一個連兒子褚源都不如的五品光祿寺少卿。
自古文官和武官不對付,褚霖既不領兵,又不打仗,褚家在軍中已無多少威勢。
夏樞先前不了解的時候,還以為是褚家坐鎮軍中,功高震主,惹了忌憚,但自從從紅棉那裡知道侯爺只是個五品光祿寺少卿,且從未領過兵時,他就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