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瞬間陷入生死攸關的險境。
「你這又是何必呢?」湯余看三人插翅難飛,心裡鬆了口氣,臉上現出似諷刺似看笑話的表情,對元州道:「原本只要你聽話解決安王那瞎子,莫說軍餉糧草,就是李朝幾代帝王陵墓中的陪葬,你想要多少,我都會給你弄來。到時你兩千禁軍牢牢握在手中,安王妃還不是任你拿捏,隨你強占。可惜你泯頑不靈,好好的富貴美人不要,非要逆勢而行,不識好人心地反過頭來對付我。我已經給夠你機會了,你今日的處境,都是咎由自取,所以死了後也別怪我不給你留個全屍。」
高景已是強弩之末,元州身上也落了不少刀槍,他連挪騰的力氣都消失殆盡,冷汗涔涔地趴在泥濘的地上。
「你這等鼠輩,也配叫我與你為伍,呸!」元州狠狠地朝他吐出一口血沫子,而後整個人卻胸腔劇痛,嘴角流出一灘血液。
他看看堅定地護持在他身邊,身形幾度搖晃的高景,又看看陷在包圍圈中,身受重傷,動作凝滯的夏娘,不由得苦笑一聲:「是我連累你們了。」
許是知道已不可能生還,高景少有地搭理了他:「盡忠職守而已。」
說完,便舉起刀,再一次迎頭抵擋圖塔那重重砍下來的長刀,只是這一次,手中豁口遍布的刀再也堅持不住,一聲刺耳的響聲過後,斷成兩截。
夏娘雖然一直想靠近高景、元州,但體力流失加上受傷過重,她幾乎挪騰不開,更別說衝出包圍圈,眼看圖塔舉起雙刀就要朝高景和他護持的元州身上落下,她趕緊高聲喝道:「圖塔,你不是想知道你大哥當年為何秘密南下,卻被我所殺嗎?只要你放過他們兩人,我立馬告訴你。」
圖塔手中的長刀一頓,冷冷的眼神看向夏娘,高景抓著元州一個翻滾,逃離了圖塔刀下。
湯餘一看這情況,立馬道:「圖塔將軍,快殺了他們,別聽這個女人胡言亂語!」
但圖塔卻根本不搭理他,而是舉著長刀,氣勢洶洶地走向夏娘,衙役們見狀,趕緊收了武器,四散逃開。
圖南也收了武器,跟在圖塔身後,惡狠狠地瞪著夏娘:「你說吧!」
圖塔和圖南是同胞兄弟,他們還有一個同胞大哥圖塗,比他們大了十幾歲。三兄弟的爹早年南下掠邊死在北地,只剩老娘一人艱難地把他們三人拉扯大。圖塗從小就立志為阿爹報仇,所以在兩個弟弟七八歲、狗嫌娘煩的年紀,他已經成為了赫赫有名的征南將軍。後來圖塔和圖南長大,靠圖塗的關係進入軍中,兄弟三個守望相助,在軍中風頭一時無倆。但圖塗接了個秘密任務後就不明不白地死在北地,圖塔和圖南兩兄弟也因圖塗任務失敗,在軍中地位一落千丈,被發配到伙房做伙夫,遭受了數年的嘲笑和欺辱。直到圖南意外被異族二皇子看重,兩兄弟才得到機會重新登上戰場。登上戰場的兩兄弟為立功,無數次帶兵劫掠、屠戮北地邊境,想要為死在李朝人手中的阿爹和大哥報仇。
他們聽當年和大哥一同出任務、拼死逃回族裡的人說,大哥是死在一個滿臉燒傷疤痕、武功高強的女人手中,那人還描述了女人的刀法,只是他們問起是何任務時,那人卻來不及回答,就死了。大哥死的不明不白,傳言中又似乎涉及李朝異寶,他們當然想知道這異寶為何物,並從這女人手中奪取異寶。
「你放他們兩個走,我就告訴你。」夏娘冷淡的眉眼顯示著她根本沒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兒。
圖塔尚未開口,湯余就心慌罵道:「想得美,抓了你,嚴刑拷問一番,自是什麼都知曉的一清二楚。他們兩個的命今日必須留在這裡。」
夏娘連看他都不看一眼,只冷淡地看著圖塔。
圖塔一時有些猶疑。
這個女人火燒之痛都經歷過,顯然不是個怕死的,嚴刑拷問對她來說不一定有效。
湯余見他猶豫,急道:「姓元那小子一定得死,他知道我太多秘密了,若是叫他活著,別說我了,就是你們也落不著好。」
圖塔眼睛一轉,卻是冷笑:「管老子什麼事,不過是你倒下,老子拿了財物離開,再換個合作對象罷了。日後,他就算想報復,難道還能打上老子的族裡?別說他就這兩千人馬,他就是坐上汝南候那老匹夫的位置,還不是得看老子族裡眼色行事,任打任罵,半點兒屁不敢放。」
湯余頓時臉色難看,只是卻不得不憋著氣,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討好道:「我自是知曉將軍神勇,李朝上下遲早都是你族的囊中之物。只是,這姓元的小子出自燕國公府,燕國公若是出手,你族也會有不小的麻煩。再者,他若是活著,再捅出我的事,我不好向皇上交代啊。更別說皇陵的陪葬,我還能給你多分幾成,你換個新合作者,不一定有我好說話呢。」
圖塔冷哼一聲:「原先的基礎上,再加兩成。」
湯余頓時咬牙。
只是形勢比人強,他還是緊咬牙關同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