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太囂張了!又是當刺客又是碰祝由術,到底還要不要命?!你現在的身體相當於進入假死狀態,萬一有人想對你不利,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奚徹皺一下眉頭:「那就快點把這件事解決,金鈴子終究與我有一段師徒緣,我總不能對他坐視不理。」
他說完便朝面前一扇黑色的門走過去,拉開這道門之後,他就能直接接觸到金鈴子的記憶了,與以前讀取記憶的形式不一樣,但是應該也沒太大區別,只不過這次要他親自去感受。
奚徹一進那道門,視角就從單純的第三視角變成第一視角,一睜眼,發現自己腳邊跪著個衣衫襤褸身材瘦小的少年,而他手裡握著一把劍,迎面衝過來一群穿白衣服,長得奇形怪狀的人。
奚徹見過他們,追過來的白衣人正是勾屠氏那些傢伙,他們竟然會在這裡出現?
於是根據自己第一反應當然是抬手揮劍,想將那幾個人擋開,未成想劍風竟直接將那幾個人砍倒在地。奚徹愣了一下,心想,他剛剛出手有那麼重麼?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些動作都不是自己做出來的,奚徹並不能主導這具身體的動作,他只是作為一縷意識存在於祝由蟲的空間中,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也都只是金鈴子的記憶而已。
意識到這一點,奚徹便專心地把自己放在旁觀者的角度上。
金鈴子一劍擊退來人之後,將昏迷在腳邊的少年抱起來,仿佛抱著一把嶙峋的骨架——奚徹雖然不能主導金鈴子的行動,但是對他的所有感覺也能同步感受,這種感覺很微妙。那名被扶起來的少年抬頭看向金鈴子的瞬間,奚徹就認出他了,這傢伙就是夢星河。沒想到夢星河還有這種時候,少年的身形剛發育,瘦得可憐,面容慘白,像極了營養不良的小貓。但是不得不承認,夢星河這張臉還是極為耐看的,就算這麼狼狽,還是看得出來眉眼俊朗,眼底藏著一股鋒銳狠辣之氣,顯得氣質十分獨特。
金鈴子從那幾名白衣人手中救下夢星河後,便將他帶回了逍遙山。金鈴子童年不幸,為奚徹所救,他變得強大之後,也成了其他孩子的庇護。逍遙山會派人著意去四處搜尋無家可歸的孩子,養育他們,教他們習武法術,讓他們有自保能力。單說金鈴子從被保護者變成了保護者這一點,著實沒讓奚徹失望。
但金鈴子真是不怎麼會說話,跟人交談時也硬邦邦的。他幫夢星河包紮好傷口,問:「他們為什麼追殺你?」
夢星河可憐道:「他們要抓我回去做藥人。」
「藥人?」
夢星河點點頭:「我是從老藥賊手裡逃出來的,那老賊專門抓人回去給他當藥人,在我們身上實驗各種毒藥測試藥性,好多人都被他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拼死從他那裡逃出來。」
他說完看著金鈴子,猶豫道:「你不要把我送回去,送我回去我一定會死。」
金鈴子聽到這裡皺了皺眉頭,道:「手伸出來。」
他用三根手指搭在夢星河手腕處摸了摸,神色放鬆了一些:「沒傷到根本,你做藥人的時間不久吧。」
夢星河面色不虞:「什麼叫時間不久,簡直度日如年。」
金鈴子沒理這句,反而道:「既然做藥人時間不久,又何必派這麼多人追殺你,跑個實驗品罷了,再找個新的就是。那些追殺你的人卻拼了命要搶你回去,你是不是偷了他什麼東西。」
夢星河下意識往胸口摸了一把,金鈴子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勾唇笑了:「找什麼?」
夢星河再也不做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換了副兇狠模樣:「把東西還我!」
「這是你的東西嗎?」
金鈴子從袖中取出一本紙業發黃的書,這是他給夢星河換衣服時候發現的,那書封面寫著四個字:《聖本毒經》。金鈴子握著這本書朝夢星河晃了晃:「我只是略通藥理,也看得出這本毒經融合了法術藥術,每一條都十分難得,怎麼看都不像你這個年紀能寫出的書。」
夢星河沒說話,只是咬著牙恨恨地看著金鈴子,金鈴子輕笑一聲:「他拿你做實驗不對,但你也不該偷人家東西。」
夢星河再也不裝了,兇狠地盯著金鈴子道:「偷他的東西?哼,你不知道吧,我不光偷他的書,還燒了他的藥鋪!這只是利息!他折磨我這麼久,日後遇見他,我要將他剮成一千片!才能消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