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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並沒有坐下,目光從殘羹冷炙上,掃到了那一堆不能算是床鋪的枯草上,最終落在了烏景元明顯有問題的腿上,語氣更冷了:「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烏景元覺得大師兄這話問得好奇怪,腿當然還是之前從山坡上滾下來摔的啊,當時還是大師兄把他抱去紫竹峰,請小師叔醫治的。

本來都快好了,後來經小師弟一事,在雪地里跪了一回,事後還被關押到了地牢里。

可能是寒氣入體,也可能是之前在地上滾爬時,又傷著了,總而言之,現在就跛了。

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有些長短腿。

他之前已經儘量踮著腳,努力在人前維繫為數不多的體面了。

但方才看見大師兄太激動了,一時忘了踮腳……

第14章

烏景元不想和大師兄聊這個,見大師兄不坐,自己也不好意思坐,索性就站著閒聊,「外面的事已經處理完了嗎?我之前聽寧師兄說,四相門滿門被屠,是何人下的毒手?該不會是魔……」

話音未落,眼前一恍,一股森然的寒意,如雪浪般近了身,一手飛快握著他的左肩,一手虛扶他的腰,直接將他按坐下來。

烏景元嚇了一跳,等緩過來時,大師兄已經半蹲在他面前,而自己那條壞腿,此刻已經被大師兄手扶著,搭在了大師兄的膝上!

這姿勢太詭異,也太尷尬了!

烏景元「唔」了一聲,瞬間臉上開始燒,喚了聲大師兄,就立馬縮腿。

「別動!」

大師兄的語氣依舊冷冰冰的,同素日裡的清朗和煦截然不同,竟還隱隱有一種師尊的清冷霜寒,以至於烏景元乖得跟雪地里的野兔似的,睜大一雙圓溜溜的蔚藍色魚眼,下意識屏息凝氣。

那雙大手仔細檢查了烏景元的壞腿,隔著還算厚實的棉褲,烏景元都被手上的冰涼刺得一直瑟瑟發抖。

好幾次想喚一喚大師兄,可話在嘴裡搗了搗,又咽了回去。

見大師兄眉宇幾乎皺成了「川」字,烏景元心裡一咯噔,明白自己的腿很難治了……其實他心裡早就有底了,可當聽見大師兄問他,為何不告訴師長們時,眼眶還是有些澀澀得疼。

下意識想攥拳揉一揉,卻又不願讓人看自己的笑話。

烏景元遲遲沒有回應,那雙橫在他壞腿上的手,驀然緊了三分,語氣也更沉了:「你在自暴自棄?」

不知是不是錯覺,烏景元清晰感知到大師兄說這話時,有些動怒了。

「不,不是。」烏景元不想被誤會,低著頭,使勁揪著袍袖,小聲說,「我,我沒有機會。」

他沒撒謊,是真的沒有機會。

倘若在被關在地牢里的那十天中,只要師尊肯來看他一次,他都會厚著臉皮,央求師尊幫自己看看傷腿的。

可是師尊一次都沒有來。

等他再見到師尊時,已經沒有機會了。

師尊或許根本不在意他受沒受傷,一心全撲在傷重的小師弟身上。

其實烏景元在地牢里,閒來無事時,心裡也會冒出不甘心的壞水,想著如果能和小師弟換一換就好了。

如果受傷的是自己,不是小師弟那就好了。

師尊會不會像抱小師弟那樣,把他抱在懷裡,那麼急地帶回去救治。

會不會也日夜不休地陪在他身邊,為他輸送靈力?

不需要太多,一點點,就要一點點,他就能救團團了。

團團……

想到此處,烏景元狠狠攥著衣袍,把袍子揪得皺皺巴巴,跟縱橫交錯的樹皮一樣難看。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釋懷了,如今才發現並沒有,他依舊對往事耿耿於懷。

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像根毒刺一樣,折磨得他快瘋掉了。

可師尊什麼都不知道。

師尊依舊高高在上,依舊冷漠清冷,也依舊對他視若無睹,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即便烏景元的身上,早就被師尊打上了深入骨髓的烙印,一輩子都無法清除。

原來他對師尊還是懷有期待的,可師尊卻不再對他有一絲一毫的關愛。

烏景元強忍著,把眼淚憋了回去,看著大師兄凝重又難受的神情,故作輕鬆地說:「沒事,反正,反正都成現在這樣了,也不差再多壞一條腿……」

聲音越來越低,他不想在大師兄面前掉眼淚,忙低了低頭,使勁攥著拳頭,忍住哭腔,再抬起臉時,還衝著大師兄擠出了笑。

「大師兄能來看我,我真的好開心……不過,以後還是別……」話音未落,就被大師兄打斷了。

「不醜。」

「嗯?」烏景元有些錯愕。

「不難看。」大師兄深吸口氣,語氣很輕,可神情悵然又苦楚,「景元一直都是景元。」

烏景元張了張嘴,被驚到說不出話來,怎麼都想不到大師兄居然會跟他說這些。

他做夢都想從師尊口中聽見的話,如今卻從大師兄口中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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