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切的真相在此刻,也終於水落石出——
「我是烏景元,也是翠翠。」
「我沒有殺死翠翠,可你錯恨了我這麼多年。」
「我從前待是那樣好,可你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殺死我身軀的人,是你爹。」
「可真正殺死我,誅滅我神魂的人,卻是你們。」
孔鴻明大力搖頭,眼珠子滿是密密麻麻猩紅的血點。
徹底崩潰地嚎啕大哭,一邊用頭猛撞石塊,一邊沙啞著嘶吼,「殺了我!快殺了我!」
烏景元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了嘲弄的笑意。
他擺了擺手,讓人抬來了一樽巨大的銅鼎,裡面燃燒著熊熊烈火。
他吩咐魔人,將小孔雀丟了進去。
小時候的小孔雀,圓圓胖胖,可可愛愛。
長大後的小孔雀,也依舊圓圓的,很可愛。
伴隨著孔鴻明悽慘至極的叫聲,銅爐的蓋子重重合上了。
大火燒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終於大功告成。
烏景元得知後,隨手將丹藥賞給了蒼溪行。
甚至都沒有踏足囚——禁蒼溪行的冰窟窿。
那一天。
烏景元待在富麗堂皇的魔殿裡,目光沒有焦距地,靜靜坐在高位上。
聽著蒼溪行幾乎響徹整個魔界上空的慘叫聲。
他等了一天,在等師尊破釜沉舟,過來向他報仇。
腳邊立著的長劍,將是他同師尊生死一戰的法器。
可是沒有。
師尊看來是真的不行了,也真的殘廢到了極點。
他只不過是空等了一日一夜而已。
此事後,烏景元就越發覺得活著了無趣味。
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為禍世間,讓天下無辜的凡人水深火熱,他更願意看見的場景是百姓和樂,人人安居樂業,幸福美滿。
因此,他只報復曾經對不起他的所有人。
不相干人等,只要不招惹他,一個個夾著尾巴老老實實做人,烏景元是不會對他們如何的。
他選擇了待在魔界。
施法在魔界周圍設下重重結界,如此一來,魔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那麼,魔族人既不能出去嚯嚯蒼生,外面那些打著替天|行道幌子的名門正派,也無法擅闖結界。
昔日的烏景元很畏寒,稍微吹一點風,皮膚就泛起青白,站在狂風肆虐的北風裡,淋著飛雪,整個人凌亂的像是一條潦草的狗。
如今的他卻吩咐下去,建造了一間冰殿。
與關押師尊的冰窟窿不同,烏景元所住的冰殿奢華簡約,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精緻漂亮的琉璃燈。
哪怕他如今已經不瞎了。
可昔日暗無天日的悲慘經歷,還是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他喜歡屋裡亮堂堂的。
然後蜷縮在用雪白貂毛鋪成的柔軟厚實的窩裡睡覺。
一睡就睡十幾二十個時辰,甚至是三、五天,反正魔界尋常也沒什麼要緊事,就算有,也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沒有任何事是用武力解決不了的。
他把一群惹事的魔頭,同自己一道兒關了起來。
就是變相保護這個曾經他依依不捨,至死都想多看一眼的世間。
可是這個世間似乎並不肯善待他呢。
明明他都已經把自己這個極有可能因為情緒不穩定,而大開殺戒的禍世魔頭,親手關在了暗無天日的魔界中。
那些人依舊不願意放過他。
短短月余時間,竟就集結齊了數十個大宗門,連同附屬家族,大大小小怎麼也有個上百家。
豎起旗幟,集結人力兵馬,聲勢浩蕩地打進了魔界。
那日,魔界的魔人們各個摩拳擦掌,整裝待發。
恨不得同那些仙門修士惡戰三天三夜。
彼此間仇深似海,恨不得踩著對方的頭顱,生啃其血肉。
烏景元從睡夢中醒來,不慌不忙地換了身衣服。
趕至戰場後,幾乎沒有太費力氣,就將在場所有參與混戰的修士的修為,盡數吸食。
順便打散了那些人|體內匯聚於氣海中的靈氣,但並沒有毀人金丹。
若那些人肯老老實實回去閉關修煉個七、八十來年,就能恢復了。
只不過在烏景元正要轉身離開時,背後突然一寒。
一把冷刃直衝他後心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