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少年運起靈力,破開了嘴巴上的封咒,嘴裡滿是鮮血地咬牙道,「我差一點就能誅殺魔頭,為母親報仇雪恨了!」
「住口!」
張子隱嚴厲地呵斥。
這何止是差一點?
分明是差億點!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回頭再跟你算帳!」張子隱眼神示意魯莽的兒子閉嘴,而後才沉眸直視著面前的魔頭。
這魔頭生得清俊至極,妖冶昳麗,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真正絕色。
身形清瘦,骨骼纖細。
穿著異常寬大的玄金色袍子,如同一個精緻漂亮的傀儡娃娃。
周身瀰漫著可怕的漆黑煞氣,仿佛深淵本身,只要多看一眼,就會被無情地吞噬掉!
張子隱心神一盪,只覺得自己的靈力,似乎要因為看了魔頭幾眼,就要被盡數吸走了。
連忙撇開了目光,同時施法結護身咒,手裡的劍握得更緊了。
「為母報仇雪恨?」
烏景元勾了勾唇,臉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語調輕快又緩慢,「古有沉香劈山救母,今有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暗算魔尊。本座不知是該笑你自不量力,還是該誇你勇氣可嘉呢。」
「我呸!誰要你這個魔頭誇了?現在我爹來了,你的死期到了!」
少年大言不慚,又轉頭興沖沖道,「爹!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只要你我父子聯手,就一定能誅殺這魔頭!」
「……」張子隱臉色無比難看,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來,「住口!」
天知道他方才僅僅是接了魔頭一招,從手掌到手肘幾乎麻木到了動彈不得的地步!
今天能不能活著帶逆子離開此地,都是個未知數!
逆子怎麼有自信說出這種話的?
烏景元笑了笑:「你方才說,為母報仇雪恨。可本座從未殺過你母親,你怕是尋錯仇了呢。」
「我呸!你和那老魔頭是父子!父債子償,天經地義!」少年破口大罵,眼珠子燒得猩紅無比,「你爹那老畜生,侮|辱殘殺了我母親!還剝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我今日就要替我母親報仇!」
烏景元很是納悶:「冤有頭,債有主,不懂?」
「我不管,就是要父債子償!」
少年口口聲聲說要父債子償,大有一副一定要殺烏景元不可的架勢。
烏景元略一思忖,覺得少年的話聽著其實也挺有道理的呢。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既然,年少時的張子隱辜負了他,那麼,他現在是不是也可以「父債子償」一下?
張子隱已經髒了,烏景元不穿破鞋。
可張子隱的兒子還年輕呢,觀他這年歲,只怕還是個童子之身。
「那好吧。」烏景元嘆了口氣,坐正了身子,兩手交錯間,掌心團聚著大量漆黑的魔氣,沉聲道,「想要報仇,那就放馬過來吧。」
不出十招。
父子二人就雙雙敗落。
一個跌跪在左,捂著胸口,神情震驚,煞白著臉檢查自己氣海丹田裡的靈力,在發現靈力完全枯竭後,張子隱的臉色比吃了死孩子還難看,驚呼道:「我的靈力!這,這怎麼可能?!」
而另一個就跟死狗一樣,癱軟在地,哇哇吐血,根本爬都爬不起來了。
「真是無趣。」烏景元收回魔力,刻薄又冷漠地評價,「兒子是小廢物,當爹的是大廢物呢。」
「我……」少年呸不出來了,氣急攻心下,又嘔了口血。
烏景元笑了笑,目光轉向張子隱,嘆道:「看來,靈力比你兒子的性命更重要呢。」
他微微傾身,像是看待兩隻苟延殘喘的螻蟻,「要不這樣吧,來者是客,本座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你……」
伸手點了點張子隱,「去殺了他。」
手指向了少年,烏景元許諾道:「你把你兒子殺了,本座就把你的靈力還給你。」
張子隱震怒,狠狠揚起了頭顱。
少年面色慘白,驚慌失措地看了他爹一眼,然後就色厲內茬地道:「你這魔頭!少花言巧語!」
「不願意?」烏景元不理他,又問張子隱,「堂堂一門之主,淪為廢物會怎樣呢?會被趕下台,會被昔日的族人,同道好友捨棄,會被人輕蔑看不起,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受人冷嘲熱諷。管你昔日如何天縱奇才,一旦失去修為,連坨狗屎都不如。」
「到時候啊,你就會像個婊|子一樣。」烏景元笑得風輕雲淡的,「誰動你都可以。」
「你給我住口!」張子隱氣急敗壞,暴怒道,「要殺就殺,何須廢話?」
烏景元嘆氣,搖搖頭道:「給你機會你都不要,你可真賤啊。那就沒辦法了……」
他突然伸手,隔空一把抓住了少年。
嘭的一聲,少年就以一種類似於小貓小狗的姿態,被反扭住雙臂,跌跪在了烏景元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