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見到那道少女身影,還未反應過來,淚水已是不受控制從臉頰滑落。
那少女虛影似呼是看到她的淚水,如一陣輕風來到了她的眼前,流光所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微不可聞的喚了一聲「師尊」,還未等她做出反應,隨即化作漫天流光透入她的眉心。
流光入體,凌月只覺眼前有一瞬驟白,無數畫面猶如萬千飛花現於眼前。
那是玉佩中她「師尊」南音上仙的殘存的意念。
千年前極北之地,清月神魂耗盡身體即將消散之際,她那遠在宿月宗的徒弟南音趕到了她的身邊,不惜對抗天劫強行留下了她一絲魂血寄養在自己體內。
之後更是歷經數百年尋得上古聖土息壤,以息壤為基,自身血脈及神魂為引,凝聚出一具可承載她那一絲魂血的肉身,隨後以自身全部修為將寄養體內的魂血引渡到那具肉身之內,身死之際為其取名——凌月。
第71章 眉心流光散去,凌月身體控制不住向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
眉心流光散去, 凌月身體控制不住向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隨即一口血嘔出,眼淚混合著血跡滴落在胸前雪白衣領上。
她此時才知道那日三清口中的「好命」指的便是這,而她竟真如猜測一般, 是本該在千年前身死的師祖清月。
「阿音......」
凌月面色蒼白喃喃開口, 想到畫面中為救自己不惜以命換命的少女, 無休止的痛意止不住從胸口傳出, 身體好似被一股無形重壓壓得撐不起身。
秘境中與師伯相處的點滴也在這時如驚濤海浪迎面襲來,肆無忌憚衝擊著此刻已經在奔潰邊緣的她。
原來記憶中的「師尊」竟是為了救自己才會身死, 師伯也並非是認錯了人,他口中的「月丫頭」從始至終都是自己。
具切的痛苦和後知後覺的自責席捲全身,淚水模糊眼前一切,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向著自己而來。
那腳步聲沉穩中透著急切, 凌月抬眼撞上了那人顯現於色驚慌的眸子, 眼淚止不住簌簌落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到他的那一刻,竟莫名生出一股委屈。
「阿月!」白昀呼聲中含著顫意, 兩步並做一步向著跌坐在地上,滿目淚光的人走去。
他的懷抱溫暖安穩,帶著特有的曇香,凌月意識稍回, 聲音沙啞開口問道:「你去哪裡了?」
她話語中含著若有似無的依賴感, 白昀這時才覺她這次醒來似乎有些不一樣。
他將她從冰冷的地上抱起, 向著她身後床榻走去, 放置在榻上,目光有一瞬落在了她的腰間, 但也只是一瞬。
他溫柔的用指腹擦去她唇角血跡,握著她的手腕查探了一番,鬆了一口氣,也不隱瞞,溫聲道:「方才拂及傳信,仙門大會舉辦在即,邀我同去商討大會事宜,這才耽擱了。」
仙門大會!凌月神色一滯,急道:「遭了!我還未來得及將此經發生的事告知宗門。」
凌月沒想到自己竟會昏睡了這麼久,險些錯過了仙門大會。
她倒並非想要阻止宗門參加此次大會,不過想要提醒一二,若此次仙門大會真出了事還能有些準備。
白昀看出了她的擔憂,溫聲道:「你不用擔心,那日你昏迷後口中一直念著此事,我便擅作主張替你修書一封送往宿月宗,想來他們已經有了防備。」
凌月聽聞,面上一愣,她雖已經知道了千年前的事並非是如傳聞那般,可眼前人並不知,隔著仇恨他還願意如此。
她輕聲說了句「謝謝」。隨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指尖覆上了他的腕側,眉目一時間染上了擔憂和自責。
三清那一掌明明也讓他受了傷。
白昀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她手指有一瞬輕顫,但也沒有掙扎由著他握著。
他對她的反應感到有些意外,嘴角泛起笑意,靜了片刻,才語氣認真道:「阿月,據我所知,天珠之間可相互吸引,你如今已得到了兩顆,這第三顆你可有蹤跡?」
天珠本就是清月神魂修為所化,其內又蘊含著她的記憶,若是能將其尋回,不但能使修為大增,還可以弄清楚千年前的真相。
凌月面帶憂色,「自無寐之地後,我再未感受到天珠的氣息,或許那天珠已落入他人之手,被施展了隔絕術法。」
白昀對此似乎早有預料,毫不驚訝,語氣平靜道:「你可知龍骨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