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等了片刻沒等到弟弟回來,乾脆一手抱著花一手拖著行李箱回到保安亭附近。
江洵默默站回哥哥身邊,前來拿畫的幾人則是下意識看了看江燃懷裡抱著的那束花。
「我們準備去找邱老,就想看看你回來沒,先把畫拿了。」為首那個青年說著拍拍旁邊的男生,「小柯是我堂弟,他說你們是認識的,就一起過來了。」
「好啊,正好我要上樓,等會兒就把畫拿給你們。」
江燃一眼看出弟弟的警惕,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給他介紹閆老頭今天帶自己認識的青年畫家:「阿洵,這兩位算是我師兄,這個也是我認識的同學。師兄,這是我弟。」
江燃的本意是想讓弟弟不用太警惕,不過江洵聽完以後眼底的沉鬱反而更深了。
倒是師兄放鬆下來,打趣道:「原來是你弟弟啊,他剛才可緊張了,那眼神跟要刀人似的。」
江燃瞥了弟弟一眼,沒說什麼,帶著他們上樓拿了畫。這幾位師兄還有別的事情,沒有停留太久就先告辭離開了,屋子裡很快只剩下他們兄弟兩人。
這套房的裝修是現代極簡風,客廳顯得有些空蕩蕩的。江燃倚在中島台上,隨手抽出那束花裡面的白色風信子,用花瓣戳了戳江洵的臉頰:「怎麼還垂頭喪氣的,嗯……以為那些人是我的追求者?」
江洵沒吭聲。
江燃盯著他看了幾秒,故意說:「就算他們確實是追求者,那也沒什麼問題嘛,我確實有戀愛的自由。」
江洵驟然抬頭,微微變了臉色。
江燃看著他弟這反應,心想,這小子確實是有些不對勁,他是該好好問個明白了。
不過嘛……弟弟好像很少有這樣情緒波動明顯的時候。江燃故意往下說:「以後的事情誰說的准呢,萬一和誰看對眼了,那我確實可能會和別人在一起嘛。」
「……哥。」江洵的呼吸都要亂了。
江洵數不清哥哥究竟有多少追求者,喜歡上江燃是比呼吸還要簡單的事情。可那些人哪有他那麼了解哥哥,他的哥哥為什麼要選擇別人?
江洵往前走了兩步,落下的陰影幾乎把江燃籠罩住了。他聲音艱澀:「哥,你剛才說得是認真的嗎?」
江燃往後仰了仰,避開江洵的視線:「開玩笑的,我對今天那些人不感興趣。阿洵,你最近藏了很多秘密,也總是很彆扭。」
話題跳得太快,江洵的表情愣了一下。
江燃接著說:「是和別人有關,還是和我有關?不管是什麼,你總該告訴我的。」
江洵握住江燃拿風信子戳他的手,低聲說:「哥,我其實……」
江洵起了個話頭就頓住了,江燃還想說點什麼,口袋裡卻響起鈴聲——是江振松打電話過來問兩個孩子回到家沒。等到江燃掛斷電話,剛才那股難以言喻的微妙氛圍也隨之打破。
江燃把那支風信子放回花束里,指尖碰了碰江洵的眼底——那兒有塊淡淡的烏青,大概是江洵這幾天都沒休息好。
江燃嘆了口氣。
他確實很想弄明白弟弟在想什麼,但此刻似乎有些太倉促,也不夠合適。
「先去休息吧,有什麼話之後再說。」江燃說。
江洵低下頭:「好。」
……
之後的幾天並不清閒,江燃幾乎都待在藝術館那邊,而江洵的工作沒處理完,每天都有好幾個線上會議。等到江洵趕回來的第三天,他們倆才稍稍閒下來。
這天晚上,他們倆跟著郁小舅去參加一個小型晚宴——郁行崢以晚宴有很多美食為由,哄了半天才讓江燃答應跟自己去參加。郁行崢也不為別的,單純想秀,就想讓他那些合作夥伴知道他外甥有多優秀。
江燃也不扭捏,坦坦蕩蕩地跟著舅舅和這些合作夥伴打過招呼,被誇了一大圈,還有不少年輕人主動過來和他搭話。江洵也沒被落下,和這些商界精英聊得有來有回。
江燃對生意上的事情不感興趣,社交一圈之後,見大家去找弟弟說話,他樂得清閒,溜到旁邊掃了幾份甜品,最後乾脆悄悄溜出了宴會大廳。
這次晚宴是在郁行崢早些年投資的園林式酒店舉辦,宴會大廳外亭榭參差,夜間的氣溫很涼爽。江燃慢悠悠地走到角落沒有監控的亭子裡,盯著遠處出神。
「哥,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江燃回過神,看見江洵沿著小路走過來。他打了個哈欠:「你剛才不是還在裡邊跟人談生意嗎?」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看見哥哥出來了,過來找你。」江洵慢慢走過來,和江燃並排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