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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迸裂。

架在火堆上的魚烤好了,散發著油脂的香氣。

饒春白也不是個扭捏的性子,當場就問了:「我想問的是,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危衡:「……」

這下輪到危衡不說話了。

他目光閃躲,捲髮垂下,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照應,耳垂看起來有點紅。

饒春白冷不丁地問:「是我嗎?」

危衡差點就要跳起來了:「你、我……」

平時受個傷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人,現在連說話都不會了。

饒春白:「是,還是不是。」

危衡的舌尖突然變得很是燙嘴了起來。

饒春白換了個說辭:「搖頭,或者點頭。」

危衡慢慢的,鄭重的點了點頭。

饒春白看著他,神情凝重。

危衡低頭喪氣:「要是你不喜歡我,就當不知道……」

饒春白璀然一笑:「我為什麼會不喜歡你?」

危衡小心翼翼:「為什麼?」他目光慌亂,重點重申,「有哪裡不好,你說,我都可以改的。」

看起來不像是狼,倒像是只狗。

饒春白:「……」

看來危衡既不會好好說話,別人說的話他也一樣聽不懂。

饒春白扶額:「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歡你。」

第22章 22

危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饒春白:「你是金丹。」

危衡:「?」

危衡不明所以。

饒春白:「以你的修為,是絕對不會有聽錯的可能。」

危衡:「……」

這話的語氣聽起來還怪耳熟的。

饒春白笑了起來:「你就是這麼說話的。」

這種不長嘴巴的說話方式,讓他無語了好多次。

現在終於有機會反擊回去了。

危衡在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

「你竟這般關心我。」

若不是時時在意,怎麼會熟悉他說話的方式,還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

饒春白:「……吃你的吧,刀很快。」

危衡臉頰滾燙,情難自已,將魚肉塞到口中,囫圇吞棗般,連魚刺都沒吐。

明明只是單純的烤魚,表皮還被烤焦了,吃到口中卻是甜的。

饒春白對他好好。

比那幾個師弟都要好。

饒春白忍了又忍:「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奇怪了。

以前的危衡看起來冷峻孤傲,如同沙漠中的一隻孤狼。可現在看來,倒更像是一隻狗。

真的是看走眼了。

危衡問:「不能看嗎?」

深邃的眼瞳中,透著一股可憐兮兮。

如果有尾巴的話,現在尾巴都要失落得垂下來了。

饒春白:「……算了,你想看就看罷。」

月色籠罩。

暗金色的眼瞳中倒映出青年的身影,看得格外認真,宛如在欣賞什麼稀世珍寶。

貪婪,連一點頭髮絲都沒有放過。

篝火逐漸冷卻。

火光黯淡。

饒春白撿了柴火,加到火堆里去。

一抬頭,又撞入了那雙眼瞳中。

沉默片刻,他問:「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是從上輩子嗎?

若不是如此,危衡又怎麼會奔波千里,在寒冬中為他親手收斂屍骨。

那時,他病痛纏身,形銷骨立,早就不見年少時的模樣。

可危衡摟著他,沒有一點嫌棄,反倒是……落下了一滴淚。

滾燙、熾熱,又無聲的淚。

「……很早。」危衡不太自然地說。

那是多早以前?

大概能追尋到年少之時,危衡還是一個落魄的乞兒。因為身體裡有著來自母族的異域血脈,就算是城隍廟中的乞兒都嫌棄驅逐,不願與他為伍。

就在他趴伏於冰雪中,奄奄一息,差點活不過那個冬日的時候,饒春白出現了。

他聽見清亮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小重城的春天花很漂亮,再過兩三天就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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