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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過身,姜羽初看著桌面上的一疊訪談資料:「恆通建材的採訪稿我已經抽起來了,下一期會把專題版面留給世基。」

「幫了你這麼大個忙,一個版面怎麼夠,」調笑聲帶著震顫,一層層透過聽筒湧進了姜羽初的耳朵里,「小姜,可不要揣著明白當糊塗啊。」

手指還碰著仙人掌,姜羽初略略失神,指尖就被刺了一下。

「怎麼會呢,」食指伸進嘴裡含著,姜羽初盯住那根扎到自己的刺,語調上揚了一個度,「您吩咐吧。」

「你們財經欄目本來要陪我打球的女主播把腳給扭了,很掃興,下午你來陪我打。」

「搬這麼多東西也不雇個搬家公司,沈覓你小子也太摳了。」

李奐宇將一隻沉甸甸的大紙箱放到茶几上,動作有點重,一旁的沈覓立刻過來檢查箱子裡的東西。周懸聽到動靜也回過頭,提醒李奐宇:「你輕點,這些擺件都是他這幾年到處掏的,很寶貝。」

李奐宇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可言地癱著:「我當然知道寶貝,不然他也不會不找搬家公司,來奴隸我們倆了。」

「還是子信舒服,跟他未來老婆提前度蜜月去了。」李奐宇從褲兜里掏出手機,說著就要看看羅子信有沒有更新朋友圈。

他們四個是從小一塊長大,好得能穿一條褲子的關係。目前只有羅子信先訂婚了,這幾天與他最要好的李奐宇都有點患得患失的,時不時就要翻看下好兄弟的朋友圈。

沈覓檢查完箱子裡的東西,新工作室已經搬得差不多了,便叫上周懸和李奐宇下樓吃飯。飯後李奐宇有事先走了,周懸繼續上去幫忙,剛撕開一個箱子的封條,沈覓的煙就遞過來了。

「別收拾了,叫你上來是有話問你。」

周懸抬眼看了看沈覓,伸長脖子咬住濾嘴,等沈覓點完了火才直起身。

沈覓也給自己點了一支,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沈覓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周懸掩飾得好,一上午李奐宇都沒發現他不對勁。將一截菸灰彈進煙缸里,周懸雙手肘壓著膝蓋,低頭盯著指尖的星火。

他鮮少會有這樣低落的情緒,沈覓耐心等著,一會兒才聽到他說:「我找到那晚的白兔了。」

「怎麼找到的?」

「就在公司里。」

沈覓稍稍一頓:「Z.R?」

周懸也覺得挺的,想笑,但嘴角挑不起來,於是又抽了一口:「你肯定猜不到是誰。」

他這麼一說,沈覓反而覺得範圍縮小了。能讓剛上班沒兩天的周懸這麼鬱悶,還是在自家的公司里,沈覓想了想之前周懸提到過的姜羽初的外表,說:「該不會是你那個上司吧?」

煙還含在喉嚨里,周懸被嗆得咳了起來,沈覓開了瓶礦泉水遞上,周懸喝了一口,邊咳邊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沈覓反問道:「怎麼會是他?」

周懸也很鬱悶,別說沈覓了,他自己都想不通姜羽初為什麼會出現在羅子信的訂婚會場。

那晚在姜羽初家門口發現他大腿內側的傷疤後,周懸就馬上找羅子信問了,羅子信卻反問他誰是姜羽初。既然不是那晚請的賓客,那姜羽初怎麼混進去的?還帶著白兔面具醉醺醺地撞進自己懷裡。

難道是故意的?

就因為老爸提前叮囑過,所以為了拿捏住自己,就用了這麼下三濫的法子?

周懸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姜羽初的風評很差,公司里除了管理層,普通員工都對他都沒什麼好印象。

這麼個唯利是圖的人,居然是他那天晚上撞見以後生出好感,甚至想要上床的小白兔。

一想起這個周懸就渾身難受,久久無法釋懷,沈覓卻覺得說不通。

辦訂婚禮的是六星級酒店的宴會廳,一般是不可能讓人隨意進入的。沈覓思考了一下,說:「會不會是拿著其它工作牌的,或者其它宴會廳的客人?」

酒店二樓共有三個宴會廳,當晚羅家包下了最大的一個,其餘兩個廳也有活動在辦。周懸說:「就算姜羽初是別廳的賓客,那為什麼會戴著訂婚現場發的面具進來,還這麼剛好往我身上撞?」

「那晚你也戴著獅王面具,連我都沒第一眼認出你。」沈覓琢磨道,「不過也不能排除他是提前打聽好或者安排了。」

這麼一分析,周懸更加心煩了,沈覓靠過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算了,先別想了,陪我去打球放鬆放鬆吧。」

雲湖保齡球俱樂部位於城東的臨江之畔,是市內最豪華的保齡球館,有超過十種不同風格的球道。館內採用VIP制度,沈覓十幾歲起便是這裡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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