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一直等到小護士走了,病房裡才徹底的安靜下來。
劉波站在窗戶前,看著住院部樓下花園裡的綠色樹冠,覺得有些彆扭。
是和邵玉銘同處一間空間的彆扭。
屋子裡明明有兩個人,卻一直默默無聲,好像更尷尬了。
劉波輕咳一聲,打破僵硬的氣氛,轉頭對床上的邵玉銘語調快速的說。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就咱倆這關係,感謝的話不必多說。」
「救你本是舉手之勞,不過你要是願意給一點實際的話報酬也更好。」
「當然,我也不是貪財的人,不給也沒關係。」
「就是記得把住院錢給我結一下,畢竟咱也只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跟你吃喝不愁的大少爺不同。掙點錢不容易,咱理解一下。」
「134####5855,這是我的手機號碼,還錢的話別怕麻煩,直接聯繫,我隨時有時間。」
說話時,劉波儘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足夠放鬆。
他努力克制住,因為緊張想在邵玉銘面前打擺子的衝動。
一口氣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後,也不管邵玉銘能不能記得住電話號碼,擼了一把胳膊上的長袖T,就渾身燥熱的甩門離去。
趕回家裡時,時間已經到了飯點,劉波有些困得睜不開眼睛。
但是肚子更餓。
他有低血糖,餓不得。
於是強撐著,給自己煮了一個簡單的清水面,幾口吸溜完麵條後。
他把碗丟進洗碗池裡,就麻溜的爬到床上睡覺去了。
本就釣魚一夜沒睡,又因為邵玉銘的事情跑了一上午,劉波這會兒只感覺四肢酸軟的快不是自己的了。
一個呵欠沒打完,便半張著嘴陷入了深睡。
下午四點半,是劉波設定去接兒子的時間,但今天比鬧鐘響的更早的是一通陌生的電話號碼。
睡得迷迷瞪瞪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就先一步接起了電話。
「喂,你好,是劉波嗎?」
「是。」
想不到邵玉銘動作挺麻溜,這麼快就打算答謝救命之恩了。
劉波迷迷糊糊的想。
手機那端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讓劉波誤以為是邵玉銘讓人打來還錢的。
在心裡感嘆邵玉銘好速度的同時,也不由的感慨一句,就是這打電話的女聲,語氣不太好。
這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欠邵玉銘錢不還呢。
「等下,你剛剛說什麼?繳費?」
劉波迷瞪的腦子,因為對方的幾句話瞬間清醒。
他不可置信的反問了一遍電話那邊的人,在得到確定的答覆後,驚訝的眼睛瞬間睜大。
他媽的,邵玉銘搞什麼鬼,出院繳費不找邵家人,找他做什麼?
偏偏護士的話,講的又不清不楚的,一直催劉波過去當面說。
對此,劉波總結出兩個核心字——交錢。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劉波接完兒子後,一路疾馳前往了市醫院。
「失憶?」
劉波一臉的不相信,總覺得醫生說的話是什麼天方夜譚:「你是不是搞錯了,他怎麼可能失憶!他是落水了,又不是出車禍了!」
被公然的質疑醫術水平,是個醫生都無法忍受。
「這位家屬,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病人的情況剛才我也已經與你說明了了。」
「你要是不相信我們醫院,大可以換一家重新檢查一遍。但我可以提前告知你,無論再檢查多少遍,結果是不會變的。」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邵玉銘的主治醫生坐在辦公桌後面,滿臉不悅的扶了扶眼鏡,聲音擲地有聲的說。
醫生的臉色不好看,劉波的臉色同樣也不好看。
他僵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媽的,他好像給自己撿了一個大麻煩回來!
「這是病人的腦部X光片,你自己看這裡……」
氣氛僵持了片刻,醫生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職業操守,指著X光片上頭顱的某個位置對劉波說。
「能明顯的看到這個位置有淤血存在,這也是造成病人失憶的根源。並且我們對患者頭部檢查的時候也在後腦的位置發現了傷口……」
醫生的專業術語劉波越聽越糊塗,只好問自己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快速的恢復記憶?」
聽見劉波的問話,醫生不贊同的搖了搖頭,說:「大腦內部的構造很是複雜,做手術有可能會出現不可預料的後果,我院這邊還是建議保守治療。」
劉波:「……」
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後,劉波圍著邵玉銘轉了兩圈。
他摸著下巴審視男人的表情,顯然對邵玉銘失憶的可能持保留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