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往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這點錢對於有些人來說不過是手指縫裡漏出來的一點細碎,可對我們來說都是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是救命的良藥。」
「小波,聽叔的,別置氣!」
是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矯情什麼!
劉波攥緊掌心中薄薄的卡片,悲哀的想,他的尊嚴到底還不上這張卡片厚。
他腳步虛軟的走回去,走到滕先生的面前,感激的對他道謝:「謝謝滕先生。」
宗光叔叔說的沒錯,錢是個好東西,白得的為什麼不要。
除非是傻子!
劉波自認為他還沒那麼傻。
這白得的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拿,不過是伸伸手而已,有什麼難的。
在錢面前,臉面也好、骨氣也罷,實在太不值一提。
滕先生無所謂的擺擺手:「說了,這是給你的報酬,是你應得的獎賞。」
是的,獎賞,多么正當又合理的理由,讓他必須拿的心安理得。
可這又算什麼呢!
正大光明的施捨嗎。
滕先生說:「你們倒是挺般配的,這一家三口好不容易聚集上,可要珍惜眼下,好好地過日子呀。」
這大概是祝福了,劉波嘴角牽強的笑笑,收下了他的「好意」。
「行,也沒什麼要說的了,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滕先生喊了一聲,揮了揮手,招呼自己的小孫子過來。
小孩很聽話,眼睛圓圓的看過來時,沒有一絲猶豫就對滕先生笑了一下,露出一側一根尖尖的小虎牙,很是可愛。
小孩走過來後就很是乖巧的牽起了滕先生的手,看的出來平時與他的爺爺很親近。
滕先生炫耀似得向劉波介紹:「這孩子我給他取名叫「錦城」,怎麼樣,是不是很好聽。」
劉波臉上的表情完全麻木了,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臉上究竟擺出的是什麼神情,附和著:「是的,寓意高遠,一個很棒的名字。」
滕先生臉上笑呵呵的很高興,又對小孩子說:「認清楚了,這個是你劉叔叔,他可救過你的命,以後見面了記得禮貌一些。」
小孩子不說話,但是眨巴著圓圓的眼睛對劉波點了點頭,很秀氣也很懂事。
劉波紅著眼睛與孩子對望,他們之間明明只有兩三步的距離,可劉波卻覺得像是隔了一條深澗。
禁忌又無妄。
這樣的見面滕先生大約覺得是一場恩賜,才會這般坦然,愜意。
可於劉波而言無疑是一場折磨,一場無聲的凌遲。
有太多的話他不能說,更不能問,只能假裝自己是一個啞巴,是一個瞎子。
便可不聞不問。
如此,他到寧願從未見過。
對比於劉波的經常性不說話,或一說話就習慣性的爆粗口,劉靜與他比起來就會說話的多了。
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側過腦袋,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說著話。
話里有對劉波的關心,有對劉召愛的教育,但更多的是對邵玉銘的叮囑,完全是把邵玉銘當成了專職伺候劉波老媽子,一副的理所當然的模樣。
雖然劉靜說的這些話,離開前大部分都被劉媽媽與劉奶奶囑託過,但邵玉銘還是一臉仔細又認真的豎著耳朵聽劉靜的對他的安排。
邵玉銘的態度還算是誠懇,劉靜勉強滿意,下了車後還破天荒的邀請邵玉銘下次來的時候一起上樓吃飯。
這可是第一次,之前劉靜雖然撞破了他與劉波的關係,但也沒有承認他,更沒有讓他進過一次家裡。
只能像以往一樣坐在樓下的車裡,乾巴巴的等劉波將劉召送上樓後,兩人才一起離開。
所以劉靜這也算是認可他了吧,嘻嘻。
屋子大半個月沒有住人,一打開門空氣污濁,只感覺暗沉沉的沒一點人氣,這讓劉波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邵玉銘沒有住進來之前。
生活平淡到沉悶又壓抑。
原來也只不過是短短几個月,自邵玉銘來到家裡後就發生了這麼多的改變。
讓這個小家變得歡樂又溫馨。
只要有邵玉銘在的地方,劉波永遠都可以只做他自己。
因為想做的不想做的,邵玉銘都會在第一時間發現並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