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在那裡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你住的很開心。」
「小召,那裡就是你的家,你該回去的。」
這一下午,劉召只說了自己在邵家開心的事,現在聽見劉波這麼說,他便察覺到自己說錯了。
他應該說自己在邵家不開心的事。
或許這樣,爸爸就捨不得讓他走了。
於是他立馬搖頭,當著邵玉銘的面,委屈的說。
「沒有爸爸。其實我在那個家裡住的一點也不開心。」
「新學校里老師說的很多東西我都聽不懂,放學回去後,每天還要被很多老師補課,周末的時候也要學習法語,和德語……」
劉召越說越委屈,順道數落起了邵玉銘的不是。
「那個家裡我誰也不認識,邵叔還經常不在家,我連一個能說話的人也沒有……」
說的太傷心了,稱呼變了劉召也沒有發現。
劉波聞言劉召的委屈,一雙壓抑著情緒的眼眸,沉沉的看向邵玉銘。
劉召的指控全都要是事實,邵玉銘無從辯駁。
但看劉波一副要說話的樣子,只能無奈的解釋。
「公司有些海外合作商……爺爺做這些安排,也是為了小召好。」
也是間接表明了,邵老爺子對劉召給予的厚望。
至於……
「前段時間的確是我太過投入工作,忽略了小召的感受。以後我儘量會多抽出一些時間,陪陪他……」
就在邵玉銘解釋的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手機鈴聲一響起的一瞬間,邵玉銘的話便頓住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將手機拿出來,而是神情略顯凝重的輕皺起眉頭,像是已經知道了來電人是誰。
拿出手機前,邵玉銘下意識掃了劉波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後。
不知為何,他竟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不出意外,是滕子銳。
說實話,邵玉銘也數不清,這是今天他接到的,滕子銳的第多少通電話了。
應該說,從昨天晚上他沒有回去開始,就已經開始頻繁接到滕子銳的來電。
他就像是一個臨時外出辦事,卻被「妻子」懷疑在外有鬼,而被頻繁查崗的男人。
過分的「重視」,讓邵玉銘不得不生出幾分疲憊。
滕子銳不是一個情緒穩定的人,有兒子這件事邵玉銘還沒得及告訴他。
之前是因為滕子銳的身體不好,邵玉銘不想刺激他。
出院後,邵玉銘本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滕子銳……就先出了現在的這檔子事。
說來也巧,昨夜不知滕子銳從哪裡聽說了劉召的事,便一直打電話讓他回去,給個解釋。
這……
為此邵玉銘快頭疼了一天一夜。
他在電話里和滕子銳解釋了無數遍,希望有什麼誤會他們他們可以回去當在面說。
滕子銳雖然答應了他,可還是要每過一段時間給他打一個電話,催促他快些回去。
真的是該說的好話,該道的歉他都說了無數遍了。
此時舉著手機,看到十幾分鐘前才接過的號碼,邵玉銘的內心突然生出一股逆反心理。
他將手機靜音了。
在邵玉銘的記憶中,這絕對是他第一次無視滕子銳的來電。
再抬頭,卻發現劉波正用一種「看笑話」似的眼神看他。
邵玉銘怔了一瞬。
這還是自見面以來,劉波第一次拿正眼看他。
不過也僅是一瞬。
說了許多安慰的話,又答應了劉召,下個周末可以繼續過來看他,劉波才把小傢伙送走。
父子兩人一走,劉靜就忍不住數落劉波。
「我看你還真的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怎麼,那倆白眼狼還能「藥用」,讓你見一面就神清氣爽。」
劉波:……
「行了,你也別跟我裝啞巴!你今天一下午說的話,可比你這幾個月跟我說的都多。」
劉波:……
「我在跟你說話,聽到沒有……」
無論說什麼都得不到回應,劉靜急脾氣上來,捏緊了拳頭。
雙眼也被氣紅了。
劉召走後,劉波又開始變得很安靜,他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的出神。
仿佛那個短暫被注入靈魂的身體,隨著孩子的離開又被抽空了。
明明和劉召見面的時候,都還像是一個正常人。
劉靜還以為……為什麼輪到她又不行了呢!
他們姐弟相處快半輩子,幾乎沒怎麼分離過,為什麼關係還比不上兩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