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 我的手……」
山羊鬍的慘叫令大家回神。
楊夫人最先有動作,只見她拔下簪子順著山羊鬍脖子上被咬出來的傷口戳了進去。
嘶——
在場剛剛回神的眾人又被她這一手驚住。
連秦寧都愣了一下。
楊夫人太出其不意,山羊鬍回過神來已經被扎了個透, 捂著脖子呃呃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一會兒翻著白眼倒了下去。
楊夫人拔出簪子癱軟下來。
「娘!」周大郎忍痛爬到她身邊。
大家還來不及上去扶人,見管事死了的下人們慌忙爬起來想溜。
「不能叫他們走!」盧久安喊了一聲, 招呼護衛上去將人按住, 奈何他們只有六個人, 還是有人跑出了包圍圈。
秦寧躍到前面,劍尖一指, 跑在最前面的兩個瞬間剎車。
他打量這些人一眼, 朝盧久安道:「有繩子嗎,把他們綁起來。」
年輕體壯, 這不是現成的勞動力嗎。
盧久安叫護衛們去綁人,自己上前來:「多謝義士出手, 在下盧久安,是北地來的游商。」
秦寧頷首:「秦寧, 我是被人喊來的, 唔,人來了, 叫他跟你說。」
孫家叔侄來了, 孫梁跑在最前面,後面是二河和妹妹桂妞。
秦寧走到一邊去把空間留給他們商隊自己商量,二河拉著桂妞趕忙來到他身邊。
大約這兩天殘屍見多了, 秦寧竟然對山羊鬍的死沒什麼太大觸動,甚至還有心情反省一下自己劍法力度沒有掌握好,他只是想讓山羊鬍痛一下鬆手, 沒想到給直接砍斷了。
不過也是他活該,最看不起對女人和小孩動手的渣滓。
想著看向楊夫人和周大郎,兩人已經被扶起來,看起來傷的不是很重,楊夫人似乎緩了過來,先跟盧久安說了幾句,然後朝這邊走了過來。
楊夫人行禮道:「多謝義士相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是眼下身無長物無禮可奉上,心中慚愧。」
周大郎和周二郎跟著行禮道謝。
楊夫人又道:「聽聞義士要招人做工,我們母子願意跟義士前往,只是我方才激憤之下失手傷人性命,怕給義士帶來麻煩。」
周大郎和周二郎緊緊挨住楊夫人。
秦寧聽她談吐,再看三人穿戴,道:「你們母子可都識字?」
楊夫人頷首:「妾身父親和相公俱是秀才出身,妾身得父親教導識得幾個字,大郎和二郎四歲便開蒙,若非相公病亡,大郎本該報名童子試。」
好好好,秦寧眼睛一亮,沒想到這一趟還能有這樣的收穫,雖然已經說服楊家人,但識字明理的當然來得越多越好,何況他現在也長心眼了,知道不能一家獨大,不然將來基地里全是楊家人,到底是楊家給他當管家還是他給楊家當打手。
這位楊夫人雖然也姓楊,卻跟鎮國公府沒關係,又有兩個姓周的兒子,母子三人都可以培養成心腹。
甚至他對楊夫人更欣賞,剛剛那一刺實在果決。
「夫人放心,你們既然識字自會安排輕省的活計,至於傷人……」
秦寧一笑:「分明是那惡徒自己不小心撞見喪屍被咬死,與夫人有何干係。」
楊夫人心頭一松。
她也在觀察這位少爺,心中猜測應當是某個勛貴官宦家的少爺,她對京中各家不大了解,猜不出具體是哪家。
先不說這位少爺長得好,單方才展露出來的身手就叫她十分樂意投奔。
更何況這位瞧著並非那等性子惡劣的紈絝,反而很有俠義心腸。
孫旺說這位少爺要去的地方會經過往北的村莊,北邊靈寶山下遍布達官貴人的莊子,她猜這位要帶他們去的是那裡的莊子,出事前他應該是在自家莊子裡,今日是過來打聽消息的。
她心裡想著卻沒有多問,只把自家情況說清楚:「……我父親前年入醇王府做了清客,擔憂我和大郎和二郎留在夫家受欺,便叫我上京來……」
醇王是皇帝的幼弟,得皇帝疼愛沒有就藩,自詡閒雲野鶴的富貴散人,最愛帶著一幫文人雅士辦各種宴會。
秦寧安慰道:「王府守衛森嚴,伯父定當安然無恙。」
楊夫人也只能期望於王府的守衛。
那邊盧久安跟孫旺叔侄說完了話,快步過來,先行禮又謝了一回,才起身道:「眼下這情況我們不敢久留,願隨少爺走,只是……」
他看向那邊被捆綁成一串的打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