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細想,獻王有地,有錢,有人脈,重點是他有一子。而當今聖上,只有在娶婉兒之前庶出有一子,不堪大用。
只是一直皇上身體都康健,所有朝臣都還期盼著還會有新子出生。所以並未對獻王有太多提防。
一個已經淡去近乎隱居的王爺,手裡無兵權,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可是如果長生閣與他沆瀣一氣呢?長生閣明面上只是擅長製藥與研究長生之術,但實際有多次案件都與他們所製藥毒有關。
不光可以控人心智,甚至可以讓人不畏生死,連求死都不能。
想起了漕幫的何幫主,難道他不就是這種藥的實驗品。想到這裡,沈硯與林素更加焦急。
大約三個時辰後,跑的兩匹馬都口吐白沫,搖頭晃腦,才總算趕到了獻王的封地範疇。
他們進入的地方乃是幾個大型的村子,被千畝良田環繞。正是落日黃昏之際,村子中竟無炊煙升起。
田地中綠油油的作物,顯然之前是有不少農戶靜心打理種植。遠遠望去,原本應該田園鄉村景象的地方,卻顯得一片寂靜。
沈硯拉住林素的手,「這裡不太對勁。我們進村子查看一下。」
林素手心有些冷汗,被沈硯溫暖的手拉住,她的心中踏實了許多。
進到村子裡,發現每戶人家都好像是突然的離開。灶台下剛搬好的柴火,桌子上剛切好的菜,一切都說明所有的村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突然離開家中。
就好像有人叫他們出去一樣,並沒有逃難或者搬家的痕跡。
「好生奇怪,這麼多人都消失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硯摸了摸桌子上,沒有灰塵,看來就是這一兩日的事情。
「這個封地里一定發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林素拉著沈硯的袖子準備出門。
突然聽到門外有什麼東西撞翻了盆筐,沈硯眼神一凜,看到窗外一個身影閃過。
他衝出門去,只一招一息便將人提溜進來。這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神志卻有些不清。
「啊!」林素看清他手上抓的東西,忍不住跳開。
那人手裡抓著一隻血淋淋的老鼠,他嘴角沾著毛血,儼然剛才就是抓老鼠撞出了聲音才被他們發現。
「說,你們村子發生了什麼事情?」沈硯也皺起了眉頭,用劍壓著那人肩頭逼問道。
「什麼事情,村子,」那人好像想起什麼,捂著頭,「水,水有問題,不能喝。」
說完又猛吸著老鼠的血,看起來是渴壞了。
林素接下身上的水囊遞給他,「你喝這個,我們不是村裡的人。」
那人將信將疑的接過水囊,仔細的聞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舔了一滴水,砸吧砸吧嘴。
確定沒有問題後,他才大口大口的灌進肚子。
等他喝完水,沈硯再次問他才發現這人並不是全然瘋癲。他的名字叫阿狗,只是有些天生愚笨,說話結結巴巴也不清楚。
在阿狗的講述中,村裡的水前幾日開始就有些問題。這裡村中的水主要來自於附近山上流下的溪流,匯成一條穿過村子的小河。
附近幾個村子都是靠這條河水生活。前幾日河中的水突然出現異香,喝起來像摻了蜜。
村民們都認為這是來自山神的賞賜,是神仙水,大家都紛紛去打回來喝。
阿狗是一個腦子不太好的孤兒,村中人都嫌棄他。他勸大家不要喝這個水,結果沒人聽他的。
「你為什麼覺得這個水不能喝?」
「我聞著不是香的,是腥臭的。結果他們都說,都說是我腦子有問題,山神不願意給我喝。」
林素拿旁邊桌上裝水的碗聞了一下,阿狗說的沒錯,這個水聞起來有一種甜膩的香氣。
可如果仔細聞起來,就是林素熟悉的一種味道,屍體腐爛的臭味。
「那後來呢?村裡的人怎麼不見了?」
「前夜,有人吹笛子。大家,都跟著笛子走了。我我去攔了,也攔不住。」
阿狗說完,突然神色變了,「笛聲,笛聲又響起來了。我得走了。」
沈硯大吃一驚要去拉住他,阿狗的力氣卻變得很大,一下便將他的手甩開。
而後眼神呆愣愣的看著前面,一步步走出了屋子。
「這個水裡摻了毒,他雖然沒有直接喝這裡的水,但是這裡的動物也是有飲水的。所以他只是毒性發作慢一些,最終還是中毒了。」
看著阿狗朝村外走去,沈硯突然從爐子裡抓了把碳灰,在自己和林素的臉上塗了幾筆,「我們走,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