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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就站在樓梯上,臉色較之前還要蒼白,有風吹過,她消瘦的身影晃了晃。

陳向松皺了下眉快速走向她。

「不舒服?」

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夏禾突然聽到陌生的聲音,手握得更緊,目光空茫地看向他,動了動唇,聲音微弱地問道:「你是誰?」

陳向松看了眼她用力到泛白的手,又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陳向松。」

「陳向松?」

夏禾皺著眉頭看了看他,隨後微微低頭抬起右手敲了敲額頭,此時面前的人是誰並不重要,她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整個人昏昏沉沉。

與此同時,右手一放開,左手也仿佛脫力一般鬆開,26寸的行李箱立刻從她手中脫落,陳向松下意識一手拉著她一手去撈行李箱。

「小心!」

夏禾被他拉著晃了下,穩住身體後閉了閉眼睛恢復些理智,聲音無力透著些冷淡,說道:「謝謝。」

「沒事」,陳向松沒在意她的態度,而是直接拎起她的行李箱轉身,「上去吧。」

這次夏禾沒再拒絕,而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後上樓,樓上劉姨已經打開了二樓南側第二間房,說道:「放這兒。」

陳向松沉默地把夏禾的箱子放到門口,然後說道:「你們先忙,我還有事。」

「行,你去忙吧。」劉姨笑道。

陳向松淡笑著轉身對一旁的夏禾點了下頭就頭也不回地下樓。

夏禾的目光跟著他的背影一直到他重新回到壓水井旁邊才收回,隨後進了劉姨給她準備的房間。

屋內劉姨正在開窗,見夏禾進來,她說道:「這個房子是我去年秋天改的,本來打算劉峰他們一家三口放假過來時候住,但現在孩子上學,他們工作又忙。」

說到這裡,劉姨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後看著夏禾,說道:「你就先住著,缺什麼我再給你補。」

夏禾身體靠在門框上,努力忽視頭部的脹痛,看著劉姨把裡面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翹了翹嘴角,說道:「劉姨,我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眼裡,你就是小孩子。」

剛試完空調的劉姨回身看向門口的姑娘,「到了這兒你就安心住著,有什麼困難咱們娘倆一起解決。」

劉姨的神色太過認真,夏禾下意識站直身體,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找不到合適的詞。

她想說謝謝,卻又覺得謝謝兩個字太輕,對不住這份情誼,想說不要為她費心,卻又怕傷了劉姨的心,斟酌半晌,她只輕聲說道:「好。」

見她這副樣子,劉姨心中發愁卻還是溫柔說道:「坐了幾個小時的車,你也累了,休息一會兒,晚上咱們出去吃,我先回我那屋看看。」

劉姨說著就向外走,夏禾跟著她到東側第一間劉姨自己的房間,在她開門要進去時俯身抱住她,輕聲道:「謝謝您。」

劉姨瞬間紅了眼眶,抱著她拍了拍她的背說道:「說什麼傻話,在我心裡,你跟劉峰那不孝子都是一樣的。」

劉姨在夏禾三歲的時候到夏家做保姆,一路見證了夏禾從幼兒園到大學的成長,甚至在她高中畢業出國留學時,也被夏禾父母高薪聘請去國外照顧她,直到夏禾研究生畢業她才從夏家離職,到如今,相識二十三年,夏禾於她來說早已不再單純的只是僱主家的孩子那樣簡單,這也是她在知道夏家出事後第一時間趕過去的原因,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不管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

回到自己居住的房子,夏禾這才開始打量這個她將要生活的地方,四十多平米的一居室,裝修簡單但勝在明亮。

室內的一切一眼就能望到底,難得的是,入戶門右手邊由北至南做了隔斷,分別隔出了洗手間和廚房的位置。

南向的房子,又因為戶型特殊,故而南北兩面都做了窗戶,南邊的窗戶推開就能看見街上的風景,而北邊的窗戶則正對著連廊。

夏禾伸手摸了摸窗簾,薄荷綠,她最愛的顏色。

想到院子裡還有人,她直接拉上了北邊的窗簾。

太陽穴一下下跳得厲害,整個頭部像是要被撕裂一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靠著牆壁下滑蜷縮著身子,企圖能減輕些疼痛,然而痛感並不會因為姿勢改變,幾秒鐘的時間她就已經痛得額頭青筋暴起,臉色漲紅,眼淚無意識地順著眼角流出。

痛苦化作聲音從嘴角溢出,夏禾蜷縮著趴在地上,頭忍不住向地板撞了又撞,直到額頭出現紅痕,才掙扎著起身去找藥。

接連摔了兩次後夏禾筋疲力盡,強撐著趴在地上打開行李箱,抓起裡面的白色藥瓶抖著手倒了三顆藥直接塞進嘴裡咽了下去。

客廳里,劉姨考慮女孩子愛美,叫人幫忙添置了一塊等人高的穿衣鏡,夏禾側頭看向鏡子,當看到鏡子裡那個頭髮蓬亂,狼狽的像瘋子一樣的人時突然笑了出來。

眼淚肆意的湧出,笑聲逐漸變為嗚咽聲,徹骨的寒冷與疼痛席捲而來,鏡中的人逐漸變幻成了嬰兒在母親肚子裡時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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