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抱著夏禾的脖子,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又小聲地抽泣了一會,就說道:「姑姑,你可以給我編個辮子嗎?」
「可以啊,」夏禾輕聲細語,「再塗個指甲好不好?然後我們再挑一條漂亮的裙子。」
涵涵哽咽地應道:「好。」
她答應了,夏禾就起身牽著她先去挑裙子。
劉峰就站在柜子前面,夏禾直接過去把人擠開,氣得他差點罵人,還不等他開口,夏禾就冷冷道:「有事回來再說。」
到底是在孩子面前,劉峰沒再說什麼,察覺到涵涵偷看他的目光,他移開視線,終於不哭了,這個孩子太懦弱了。
見孫女不哭了,劉姨終於鬆了口氣,看兒子的眼神也不見剛見面時的喜氣。
內心感慨兒女都是債,劉姨過去幫著一起挑裙子。
她有心彌補孫女,這段時間沒少給她買東西,更何況還有夏禾送的,所以涵涵的衣服鞋子還真不少。
挑好東西,夏禾
帶著涵涵去自己那邊換衣服,因為孩子剛剛哭過,要先給她洗臉。
「那是什麼?」剛進到洗手間,涵涵就指著被遮起來的鏡子問道。
夏禾愣了一下,說道:「鏡子。」
她怕小孩子害怕,正打算帶她出去洗,就聽稚嫩的童聲響起:「姑姑,你也不愛照鏡子嗎?」
夏禾詫異地看著她,就見她一隻手擋在嘴邊,小聲說:「我說鏡子裡面有人,奶奶不信。」
夏禾像是被人從頭潑了一盆冰水一樣,瞬間全身冰冷,機械地問道:「是什麼樣子的人?」
涵涵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指了指自己:「有我,又不像我。」
夏禾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那對夫妻真的該死。
她平復了下心情說道:「你害怕她嗎?」
涵涵搖搖頭:「她是假的。」
夏禾驚訝她竟然分得清:「你知道她是假的?」
「對啊,」涵涵不理解姑姑為什麼驚訝,疑惑道,「我在這裡,她在鏡子裡又出不來,不是假的是什麼?」
說著她在夏禾胳膊上掐了下,夏禾看著她的小壞手,她問:「疼嗎?」
夏禾:「有點。」
涵涵:「電視裡說,會疼就是真的。」
夏禾:「……」
她一面擔心涵涵的心理問題,一面又覺得這孩子最近電視是不是看得有點多,以後上學真的能認真學習嗎?不會每時每刻都想回家看電視嗎?
雖然這樣想,但接觸到她眼睛的那一刻,夏禾又釋懷了,不愛學習又怎麼樣,孩子的心理健康最重要。
梳洗打扮結束,夏禾帶著涵涵去找劉姨和劉峰,四人一起出發去飯店。
為了生活便利,夏禾半個月前剛給劉姨買了車,訂金交完才告訴她,不顧劉姨的推拒,硬是寫在了她名下。
坐上副駕,劉峰對駕駛位的劉姨說道:「您也不算白伺候她二十年。」
三十幾萬的車說買就買,果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夏禾在劉峰張嘴的瞬間就捂住了涵涵的耳朵,就差說一句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了。
劉姨臉色難看,厲聲道:「滾下去!」
劉峰舉起雙手,吊兒郎當的樣子:「好,我不說。」
「劉姨,我不介意,您也別介意,」她像是當劉峰不存在一樣,「您照顧我二十年,我孝敬您是應該的。」
「哪有什麼應該的,」劉姨瞪了兒子一眼,「沒有你,我哪有現在,你父母請我是花了錢的,否則哪裡來的錢給他買房子買車。」
「感情哪是用錢能衡量的?」夏禾笑著說,「不說這個了,我們趕緊過去吧,要是比吳叔他們到得晚就不好了。」
她剛說完,劉峰就冷笑一聲,感情不能用錢衡量?還真是不知世事的大小姐,天真得可笑!
念著請客不能遲到,劉姨沒再理會劉峰,而是專心開車,對這個兒子她本來就已經不抱什麼期待,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這些年她怎麼彌補都改變不了他,如今她也看開了,就這樣吧,再折騰,她這把老骨頭也要散架了,人還是得為自己活。
吳叔有一兒一女,兒子在教育局工作,女兒則是三甲醫院護士,在永安路一眾中老年人里,吳叔絕對是眾人眼中最有福氣的那一個。
因為妻子去世得早,他十幾年來一直是自己照顧兩個孩子,因此兒女對他都很依賴,一直以來也很抗拒吳叔身邊出現異性。
這次除了要感謝吳叔一家的幫忙,夏禾還打算把事情說清楚,劉姨是不打算再婚的,那就沒必要被人無理由地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