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松莞爾:「你可真乖,不過以後不要這樣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很開心了。」
夏禾抿了抿唇,他又說:「睡得好好的,突然起來,身體會不舒服。」
夏禾聞言閉上眼睛,輕聲道:「抱歉。」
夏禾心中嘆氣,自己又給陳向松找了個麻煩。
陳向松沒有再和她說話,而是去了廚房,很快便煮了一碗麵出來,把面放到茶几上,他又轉身去拿了個小碗,回來後挑出一點麵條和青菜,又夾了個荷包蛋放在上面,說道:「陪我吃一點。」
夏禾剛要說不想吃,就聽他又說:「我最近總感覺自己是在走鋼絲,精神時刻緊繃,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感覺到輕鬆。」
夏禾很懷疑他是在裝可憐,可他臉上的神色又很平靜,一點看不出演戲的成分,她心中嘆了口氣,坐起來,從他手裡接過筷子,抿了抿唇:「不要雞蛋。」
「吃半個?」
「……」
「那吃半個蛋白,你太瘦了,我心疼。」
「……」
夏禾沒再拒絕,而是自己把荷包蛋分成了兩半,夾起一半放到了陳向松的碗裡,陳向松見狀嘴角一彎就要說話,夏禾趕緊阻止他,說道:「食不言。」
陳向松:「……」他們家家教越來越嚴了。
陳向松飯量大,吃飯快,一碗麵幾口就吃光,他這邊放下筷子,夏禾還在對面一根根數麵條,見他放下筷子,她立刻就把自己的碗推過去,說道:「你吃。」
陳向松失笑:「我今天都吃兩頓麵條了,實在不想再吃了。」
夏禾聞言失望地垂下眸子,極其不情願地把自己的碗又拿了回來。
吃了半天吃兩三根,夏禾最終還是放下筷子:「想吐。」
陳向松利索地拿過垃圾桶,夏禾頓時嫌棄得不行,哪有人吐垃圾桶里的?多髒啊。
見她嫌棄,陳向松起身去倒了杯水拿給她,說道:「喝點水。」
夏禾接過放到一邊,說道:「你今天見過媛媛了嗎?」
「回來之前見過了。」
「和好了嗎?」
陳向松抬眉看她,她說道:「你不是在生她的氣嗎?」
陳向松眉頭微挑:「我表現得這麼明顯?」
夏禾臉上都是無奈,說道:「我真搞不懂你,媛媛現在的性格不都是你給養成的嗎?什麼事情你都在擋在她的前面,你還教她不要怨恨,怎麼現在她長成了你希望的樣子你又不高興了?」
下午陳向媛在的時候就和夏禾說了,她雖然從小只有哥哥,但是除了爸爸剛走的那半年,後面其實她過得很好,有人欺負她,哥哥幫她打回去,有什麼好吃的,也是緊著她吃。逢年過節,別人添新衣服,她雖然不能次次都添,但一年也總有兩套,她哥自己都是撿別人的舊衣服穿。
陳向媛說,從小他哥就跟她說,所有的苦難都是暫時的,是因為她還太小,所以沒辦法掌控命運。他告訴她不要怨恨,不要想著去報復,他說滿心怨恨的人會變得越來越醜陋,他說她要做一個漂亮的,快樂的姑娘。
夏禾的話讓陳向松晃了神,時間太久,他都要忘了自己曾經還這樣教過媛媛。
他嘆了口氣道:「我不是生氣,只是失望。」
「那你呢?你對自己很滿意嗎?」
「我不滿意,所以我希望她能更好。」
「你這樣分那些望子成龍的父母有什麼區別?如果有人用同樣的要求去要求你,你會聽嗎?」
「我和媛媛不一樣,我是男人,你應該知道這個社會對男人是很寬容的。」
夏禾皺眉,臉上已經不見笑意,陳向松見狀又說:「我知道這樣說你可能會覺得我傲慢,但是社會的規則就是如此,男人一次做錯,還可以有很多機會,但女人不行,只要有一次,她就會在漩渦里再也沒有辦法離開,我母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夏禾明白陳向松說的一點都沒錯,現實情況甚至會比他說的還要糟糕,也正是因為她清楚明白,所以才會更加不舒服,這不僅讓她想起了陳向松的母親,她還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一輩子受制於人,她都不知道她這一生有沒有真正幸福過。
夏禾心情瞬間低落到谷底,見陳向松已經開始收拾碗筷,她就直接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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