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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范章驊始終睡不安穩,一點動靜就醒,所以樓下的噪音真是擾的他不勝其煩。而今夜身上壓有女人香沉的體重,他感到安心,居然一覺睡到了天亮,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霍眉安靜的臉。

他依然不急,喚醒她後,先一同吃了早飯——藥店老闆提供的麵包,這才開口道:「我需要你幫個忙。」

「好。」

「好什麼好,」范章驊笑了,「先聽我說完,看能不能做到。這幾日孫珍貽部隊槍決了很多殘部,還有在戰鬥中死傷的士兵,都堆在舊火車站邊上。你知道那裡吧?火車站廢棄後,那裡就總用來堆放屍體,沒有親屬認領的,三日後拖到城外掩埋。我們要裝作認屍的夫婦一同進去,我混入屍體中,你一個人出來——隨便扯個什麼謊,說我去方便了或者自己害怕先出來了,都可以,他們不會嚴查的。」

「最關鍵的一步是,在運屍車出城之前,你也要出城,等人走後及時把我挖出來。有點嚇人是不是?但王傳立他們都過不了城門口的檢查,只有你可以。」

「但是等警察埋完人後全部走光,怎麼也要一段時間。」她臉色變得煞白,「沒人認領的屍體是直接埋的,連棺材都沒有,一被埋下去立刻就窒息了。」

「他們會用草蓆裹住屍體,到時候我會用胳膊撐著草蓆,給自己留下空間的。」

他在心裡稍微估量了一下,兩分鐘內就會失去意識,如果十分鐘還沒被挖出來可能救也救不過來了。霍眉同樣意識到了有多冒險,眉頭微微蹙起,「我......我不想你這樣。」

范章驊握住她的手腕,「別無他法了!所以霍眉,你要快,懂不懂?」

第5章 黃雀兩人又把計劃復盤了幾遍,期……

兩人又把計劃復盤了幾遍,期間霍眉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但你問她問題,她反應也很快。王傳立在一旁默默聽著,范章驊起身去換衣服時,他跟進了房間,「副官,脫身之計還是從長計議吧。這裡還能住一段時間,我覺得那個女人不靠譜。」

霍眉在客廳說:「你聲音很大欸。」

王傳立尷尬地背過身去,望向天花板。

范章驊扣好最上面一顆扣子,沒理會,戴好帽子和眼鏡後挽上她的手出門了。樓道狹窄幽長,皮鞋跟敲在地上噔噔響,她忍了一會兒,輕聲道:「其實他說的對。事關你的安全,我什麼保證都不敢做。」

「我不能信任你嗎?」

「但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是我做不做的到,我真怕......」

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親了她的嘴唇。再下幾級台階就到藥店一樓了,清晨的陽光從盡頭處照進來,形成清晰的光柱,就停在他們前面一步的地方。

「做不到,那就把我的屍體挖出來抱一會兒。」范章驊的笑道,「死何足惜啊。」

她呆愣片刻,踮起腳來回吻了一下,抓起他的手向前走去。

他們叫了一輛黃包車,很快就拉到舊火車站門口。

說是火車站,其實沒正經跑過火車,因為地勢原因,想要在四川真正建起一條鐵軌很困難。這火車站臨著山,山中有煤礦,前人便建了這麼一小截鐵軌,只能把煤從山裡運到站上,再由人力運到碼頭,向外出口。巴青雖是個小城,卻勝在四通八達,在物流、住宿等產業上還算是發達。

火車站破敗的不成樣子,只能勉強看出個框架;里外都是雜草叢生,因為常年堆放屍體,腐臭味兒彌散。原來售票處的牆壁也倒了,只剩個鐵棚子擋陽擋雨,下面坐著兩個抽菸的警察。

范章驊在遠處站著,不方便靠太近。霍眉便去跟警察說來認表舅的屍身。

其中一人遞給她一本線裝登記冊,需要在上面登記認屍人姓名、死者姓名。除了「霍眉」,她就只會寫「霍振良」了,但此刻無論如何也不想把弟弟的名字寫在「死者」那一欄。便結合上面一個死者的姓和上上上個死者的名,抄在了霍眉旁邊。

警察看了一眼,收了一元大洋就讓他們進去了。死去的士兵何其多,他們也不知道具體叫些什麼名字。

兩人走了一段路,過了一條鐵軌。鐵軌鏽蝕嚴重,且因為比兩邊的月台地勢低,積攢了不少污水,儼然成了一道陰溝。霍眉臉都被熏綠了,只見范章驊冷靜地檢查不同站台上陳列的屍體,找到了腐爛程度最嚴重的一堆,又脫下褂子和長褲塞進霍眉的手提包中,將地上的血污往身上抹。

抹好後,隨手抽了個草蓆出來裹住自己,對她道:「幫我繫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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