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宿泱心裡有鬼。
他問心有愧。
於是就更不敢去看傅昭了。
宿泱生怕傅昭看出些什麼,於是他現在就想抓緊離開這個地方,先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後,他再來面對傅昭。
可身旁的傅昭沒給他這個機會。
一把抓住要走的宿泱,傅昭有些奇怪的問道,「你躲什麼?」
不等宿泱回答,一旁的雙馬尾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就是啊,在遊戲裡不是擔心的要死嗎?」
「怎麼見到人之後卻要躲著走呀?」
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雙馬尾,宿泱反駁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擔心他了?」
「不尊重自己生命的傢伙,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雙馬尾聞言笑嘻嘻的指了指傅昭,她故作單純的問道,「我都沒說你在擔心傅昭哥哥呀,宿泱哥哥你急著反駁什麼呢?」
「……」
宿泱噎了一下,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句話了。
確實,人家也沒明說。
他急吼吼的反駁,反而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更加不敢看傅昭了,宿泱扭頭就要走。
步子還沒邁開,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哭聲尖銳又嘶啞,震的宿泱耳膜生疼。
心臟好像被揪住一樣,宿泱朝哭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粉色長裙此時正跪在不遠處,她瘦小的身影蜷縮成一團,電子屏的冷色調打在她身上,將她一分為二切割成了兩塊。
那劇烈的哭聲就是從她那瘦小的身體裡發出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宿泱很難想像,一個這么小的身體,卻爆發出了這麼濃烈的情感。
粉色長裙的臉上此時全是淚痕,她眼睛紅腫,頭髮也糊成一團黏在臉上。
但宿泱還是透過凌亂的長髮看見了,粉色長裙的瞳孔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那是一種空洞的絕望。
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胸口,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宿泱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脖子上暴起的青筋,還有耳邊她那尖銳又嘶啞的哭喊。
哭聲太過撕心裂肺,宿泱不敢再看。
扭過頭,宿泱就要急匆匆的往外走。
結果剛走了沒兩步,一道聲音就叫住了他。
「你們狼人現在滿意了?!」
這道質問出現的突然,又有些莫名其妙。
宿泱扭頭看過去,就見肌肉男正怒氣沖沖的看向了他們。
見宿泱看了過來,肌肉男就指著還跪在一旁哭泣的粉色長裙質問道,「你們看看她,難道你們狼人一點也不愧疚嗎?」
聽到這邊的動靜,中轉大廳的其他人也看了過來。
宿泱注意到,在這局遊戲裡真正去世的就只有尖利男一個,其他的玩家此刻都站在這裡。
也難怪粉色長裙哭的這麼撕心裂肺了。
一局遊戲裡,只有自己的男朋友真正死掉了。
她崩潰的合情合理。
但這並不代表宿泱接受肌肉男的指責。
冷冷的看向了對方,宿泱剛要開口,身旁的傅昭就上前兩步把他擋在了身後。
傅昭個高腿長,身高有一米八幾,比面前的肌肉男高出了一截。
他此刻微微垂下了眼睛,語氣輕飄飄的,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不屑勁兒。
「我們為什麼要愧疚?」
他這句反問實在是太輕飄飄了,配合著他那不以為意的表情,宿泱都覺得有些氣人,更何況他面前的肌肉男。
只見肌肉男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他似乎是想要平靜下來,但還是沒能壓下那股氣憤,於是語調上揚,顯得又高又尖,聽的宿泱想要關上自己的耳朵。
「你們殺掉了一個人啊!那是一條人命啊!你們竟然一點也不愧疚?!」
冷冰冰的嗤笑了一下,傅昭撩起眼皮輕輕反問道,「你生氣到底是因為我們殺掉了一個人,還是因為你也扣了積分,你自己心裡清楚。」
「不要隨隨便便的道德綁架給人帶高帽啊。」
他聲音又輕又柔,但又莫名的帶著點威脅。
「我不吃這一套。菜就多練,不要輸了遊戲之後在這裡唧唧歪歪的表演正義。」
「如果贏了遊戲的是你,估計你這會兒又換了一張臉吧?」
看著面前臉色氣的通紅的肌肉男,又看了看一臉雲淡風輕的傅昭。
宿泱得承認,他被帥到了。
但肌肉男還不認輸,見自己說不過傅昭,他環視了一圈,準備尋找自己的同盟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