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十字路口停下。
我給章言禮買的萌芽熊車擺件,也停止擺動。
我把戴在手腕上的茉莉花手串,塞到章言禮手上:「我是過來給你送東西的。」
「就這玩意兒?」章言禮看了眼,順手戴在左手。
「就這。」我語氣不好地說,「你不想要可以還給我。」
章言禮耍脾氣:「也沒說不要。你生什麼氣?」
回到小區,停好車。
章言禮勾著我的肩膀,步入電梯:「我不管誰在你面前說了什麼風言風語,你小子要是敢信,我就揍你。反正知道泰恆小區的人也就那幾個,我總能查出來,你不說也沒關係。」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在外面養人了是嗎」
章言禮哈哈大笑,他咬著我的嘴唇,廝磨了會兒,笑道:「我養的人不就在我跟前嗎?我養你一個就要我老命了,你以前在家裡待不住,說你想姥爺,我第二天一早就騎摩托車送你回鄉下祭拜你姥爺。」
「那是小時候的事情,現在不作數。」我丟下他,徑直用鑰匙開門,進客廳。
章言禮跟上來,手圈住我的腰,笑得明媚張揚,完全讓人看不出來,他年紀已經是三十一歲了。
「那我就說最近的事兒吧。你一進許氏,就開始查許氏的帳。有些文件你連查閱權限都沒有,自己挨個去搜,還覺得自己做得很隱晦。你早上前腳剛進公司,後腳IT監察部門那邊就告訴我,說你很可疑。」章言禮說,「我跟負責人說,新進來那個是我的人,給他的帳號開一個跟我帳號一樣的權限,讓他玩兒,他不會做什麼壞事兒。」
我沉默。
章言禮說:「人家看我的眼神,就跟看昏君一樣。我能怎麼辦?你要做的事情,我能不讓你做?」
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
當初我想要幫章言禮,才進許氏。進許氏系統後,還在納悶,這麼大一個許氏,為什麼查閱核心的財務資料這麼容易。
「你的房子,還有吃的穿的,哪一樣我不花錢給你置辦最好的?比如你這一身衣裳,哪一件少於四位數了?」章言禮鬆開我,去吧檯倒酒。
紅酒在高腳杯里醒過來,微酸回甜的香氣勾著人的味覺。
章言禮舉起紅酒杯,手腕上的白色茉莉手串順著往下掉,卡在銀色腕錶下面。
我走過去,從章言禮的身後圈住他,額頭抵在他的左肩膀上,眼淚洇濕了章言禮的白色襯衫:「哥,我信你。」
過了好久,章言禮從放下已經空了的紅酒杯,用帶著茉莉香氣的手,揉了揉我的頭髮,他輕聲地說:「哥哥會給足你安全感,有想法都要說出來。我們既然要在一起,那就要一輩子在一起,我不走回頭路的。我也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是假大方,上完床後我說要給你自由,是假話。我給你的選擇餘地,早在很早之前就給了。現在你選了我,就沒有回頭路了。」
「嗯,哥哥寶寶說的都對。」我把腦袋埋進他的頸窩裡,聞著他身上的香水味。是他一直很嫌棄的搵桲果的香氣。
「什麼哥哥寶寶?不要這樣喊我,很丟面子。」
「你是我的哥寶。我在外面不喊,在家裡喊,不丟你面子。你在外面還是人家敬仰的章大總裁。」
第42章
章言禮幾天後,將徐億帶到我面前。
我剛從學校回到家,章言禮打電話把我叫到一家老舊電影院的地下室。電影院外是水泥澆築的大門門頭,圓形柱子上張貼著不時新的海報。售票口已經封閉,不知道已經歇業多少年了。進去後才知道別有洞天,從大門口到最裡面的審訊室,站著不少人。
章言禮坐在黑色皮椅上,手上掐著煙。
他見我後,對我說:「過來,認認。是不是徐億給你胡說八道的。」
我從未見過章言禮這副模樣,活像個閻王。他痞氣,笑起來也跟要人命一樣,他手底下的人連跟他直視都做不到。
「哥,不是他。」我說。
章言禮招手叫我過去,捏著我的下巴:「不是他讓你給他三十萬嗎?怎麼?想騙我?怕我把他殺了?」
「你別開玩笑了,」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你不會殺人。」
章言禮一愣,隨後鬆開我:「你覺得你很了解我?我跟你講過,不三不四的人,不要和他們來往。徐億,偷了公司三百萬資金,被我開除。他從公司離開後,想要敲詐點錢,順便報復我一,所以聯繫上你。」
我悶頭,沒吭聲。
「如果你真的按照他說的,把錢給他,他下一秒就會把你弄死。」章言禮拿著黑色的捷克手槍,敲了敲我的眉心,「我說過,你是我的命。我怎麼可能會丟掉我的命?」
下一秒,捷克手槍的方向轉變,對準地上被綁著的徐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