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柏蘅看他抿了下唇。
「我喝不下了,有點難受。」
桓柏蘅面無表情,他並不覺得,難受就可以連這麼一小碗的粥都不喝完。
「真的...柏蘅,好嗎?」
薄淞用一種很低的,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的像是在撒嬌的語氣表達話的真實。
「...」
勺子調轉方向,桓柏蘅把剩下的幾口解決,碗筷被放在桌上,薄淞盯著空蕩的碗,後知後覺,桓柏蘅把他剩下的粥喝了。
「拿著。」
頭頂聲音傳來,薄淞略顯慌亂的視線才從瓷碗上挪開,接過桓柏蘅遞至跟前的水杯。
桓柏蘅開始拆封藥袋,他一顆顆在分,垂著眼,擰著眉,嚴肅而認真,薄淞握緊水杯,滿腦子卻是,桓柏蘅不嫌棄他嗎?
為什麼吃他剩下的東西。
分好的藥被推至跟前,被一道涼涼的帶著點威脅的不滿眼神掃過。
「藥還得我餵你吃?」
薄淞立刻就著水吞咽,桓柏蘅打開手上黑色藥盒,取出說明書在看。
說明書字數太多,他很討厭看說明書,間隙瞥向面前的人。
薄淞正仰著頭,吞咽,喉結上下滾動。
青青紫紫的吻痕刺眼。
「疼嗎?」
薄淞放下杯子,聽見這麼一句,「什麼?」
「青的,紫的。」桓柏蘅平直的口吻,「全身。」
不止是吻痕,也有桓柏蘅按住他的時候弄出來的。
「...不疼的。」薄淞臉頰泛熱,握緊了些玻璃杯,「我比較容易留印子,皮膚問題,不是你的...」
「我沒親你,膝蓋也是自己磕的?」
「...」
桓柏蘅被說明書弄得心煩,薄淞的話也讓他心煩,「技術差就是差,我沒什麼好不承認的,弄疼你可以說,直接推開我也可以,不喜歡為什麼...」
「沒有不喜歡。」薄淞第一次打斷他,又有些尷尬,「真的。」
「你有受虐傾向?」
「沒有」薄淞唇抿了下,直視桓柏蘅的眼睛,坦誠自己真實的想法,「桓柏蘅,是有點疼,可是後來,我也覺得很舒服,留印子真的是皮膚問題。」
薄淞發現,好像他什麼都不說,桓柏蘅就會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好像這場□□只有「薄淞」一個受害者,實際他們是彼此同意,不能因為「位置問題」,全部責任就在對方。
他也有覺得舒服,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上。
桓柏蘅看著薄淞,直接,炙燙,薄淞一向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再次開口的話語氣輕了下來。
「真的,你不信的話可以現在掐我一下。」
薄淞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一小片手臂皮膚,算是為數不多倖存的地方,桓柏蘅抓他一般都是握胳膊和手腕。
他想向桓柏蘅證明。
桓柏蘅沒掐他,又握住了他的胳膊。
薄淞被向前一扯,頸部小塊皮膚的位置一熱,潮濕的觸感,他瞪大眼,大腦空白,隨後感受到微微的刺疼,最後被推回了原位。
桓柏蘅緊盯著那塊被吮吸過的皮膚,用實驗般謹慎的觀察態度,看白皙褪去,染上紅,暈開,隨後緩緩浮上血點。
他這一口比昨晚「溫柔」很多,仍舊在皮膚留下不小印記,證實薄淞的話可能並不是謊言。
桓柏蘅對於他的「舒服」,多了點信服感。
男人在這種事情上總有點自己的自尊,桓柏蘅也有,大概他今天的態度多少摻雜了點挫敗的成分,可好像不應該發作在薄淞身上。
「你是第一次?」
他應該多點理解。
薄淞沒從桓柏蘅真的忽然咬他一口的震驚中回神,又被這麼句話砸的凌亂。
「我們結婚了,也做過。」桓柏蘅強調,「我是你的..丈夫,。」
他用了個比較官方的詞,意思是他的身份,他問任何事都是可以的,而薄淞應該對他坦誠。
這是桓柏蘅理解的婚姻的意義。
當然,他會先一步坦誠。
「薄淞,我是第一次,你可以提出批評建議,我會改進,當然不止是在這方面。既然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要相處,矛盾積累沒有好處,你不可能永遠遷就忍讓,我也反感猜測別人的心思。我說過,責任義務會做到,你不要讓我做不負責任的人。」
薄淞對桓柏蘅的話不算認同,他當然是可以無條件且永遠遷就桓柏蘅的,桓柏蘅比他小,他又那麼喜歡對方,有什麼不可以呢?這不是忍讓,也不是把自己放的很低,純粹是因為,真的沒關係。
可是這些解釋沒必要說。
「你真的..是第一次?」
薄淞所有的念頭被這句話占據,他說完才意識到好像不該這麼問,想解釋,被桓柏蘅打斷。
「不然呢?我看起來像是私生活很不檢點的那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