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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笑恩還是抬不起頭來。

許文壺這時道:「王大海的財產已全部查抄,宅子待等拍賣,所得錢財依舊歸於洛兄,不知洛兄今後是何打算?」

洛笑恩如被解圍似的,忙不迭道:「我想要儘快回揚州,把爹爹和娘葬在一起,再找到詠叔的家人,把詠叔的屍體和錢款給他們。再之後,我就把我家原來的房子買回來,一個人在裡面住著,至於那些錢……」

洛笑恩苦笑一下,「財多累身,我一個廢人,要太多錢是沒有用的,我只想留一些傍身養老,其餘的,便全部捐給衙門。」

李桃花和許文壺同時睜大了眼,然後同時拒絕,「大可不必。」

默契到他倆說完忍不住去看對方一眼。

洛笑恩道:「當初若非李姑娘相救,許大人主持公道,恐怕我此生都要爛在那個雜耍班子裡,直到死都見不了我爹一面。你二人對我有再造之恩,此刻我心意已決,求你們一定不要拒絕。」

李桃花啞口無言,眉頭仍是不自覺蹙緊,「可你就這麼回去了,孤孤單單的,萬一再遇到不懷好意的人該怎麼辦?」

洛笑恩卻笑了,輕聲說:「我知道你們在害怕什麼,可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最差不過是死路一條,那樣對我來說,反倒成了解脫,起碼終於能夠一家團聚。我今生最大的念想便是找到我爹,如今心愿已償,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李桃花的眼框不自覺發紅,再聽不了一點,轉身便跑出去了。

*

在李桃花的精心照料下,洛笑恩的身體恢復許多。分別前夕,許文壺開出巨額酬金,特地在衙差中找出兩名品行端正,拳腳出眾,還已經娶妻的護送洛笑恩,酬金分兩次付,臨走一次,歸來一次。

晨風送涼,不知不覺已至夏盡,初秋即將來臨。

天盡頭外,分別在即,洛笑恩本躺在排車上,堅持讓衙差扶自己下車,他的雙腿已裝上木製的假肢,但常年爬行,難以直立站穩。他只能在衙差的攙扶下,對李桃花和許文壺做出拱手行禮的動作。

李桃花哽咽道:「你回去了一定多找些人照顧自己,若是再受欺負,一定給我們寫信,我要是知道了,背著殺豬刀便殺過去救你。」

洛笑恩忍不住笑,眼底噙淚,「李姑娘放心,我一定會的。」

許文壺拱手對洛笑恩還禮,本想交代許多話,真等說出口,便只簡單一句:「洛兄一路順風。」

洛笑恩頷首,臨走,再對二人行禮,哽咽地說:「許大人保重,李姑娘保重,咱們有緣再見。」

二人目送洛笑恩上車,看著排車漸行漸遠,最後凝聚成一個黑點,消失在路的盡頭。

……

洛笑恩走後的第三日,許文壺把他留下的錢撥出大半,全部用來建造學堂,地點就在福海寺。

雖然有許多信徒每日圍在衙門口咒罵,讓許文壺十分頭疼,但他一想到王家人此時也成了過街老鼠,便釋懷許多。

三更時分,夜雨忽至,帶來寒涼之氣,蟬鳴消散,靜謐無波。

李桃花被雨打窗欞的聲音吵醒,睜眼看到外面灰沉的天色,胸口莫名悶堵,感覺壓著塊什麼東西似的。

她梳洗整齊,撐了把傘走出房門,本想到膳堂吃飯,卻見衙差匆匆往外奔跑,便攔住一人詢問。

「八字鬍同發現了具屍體,大人已經過去了,我起晚了沒趕上。」衙差說完便慌忙離開。

李桃花聽得一愣,自言自語,「怎麼又有屍體,誰死了?」

她到膳堂摸了個餅子嚼著,眼前忽然浮現李貴的樣子,咀嚼的動作不由一頓,等反應過來,人便已經出了膳堂,連傘都沒撐。

*

牆角青苔青翠蔥鬱,腥氣沖鼻,與血腥氣結合在一起,濃郁令人作嘔。

王檢的屍體躺在雨水裡,渾身青紫,無一塊好肉,兩隻眼睛瞪得渾圓,裡面殺氣騰騰,滿是厲色。

仵作簡單驗屍,對許文壺道:「回大人,死者有窒息之狀,頸間卻無傷口,應是被打斷肋骨,肋骨插入心肺,由此致命。」

雨還在落,淅淅瀝瀝,淋在身上,生出遍體黏膩。

「知道了。」許文壺道,「先將屍體帶回衙門,查出是誰幹的。」

其實連他自己也知道,這根本就是查不清的,王家在天盡頭作惡太多,每個人都可能是兇手,王檢淪落到住進八字鬍同,便如羊入虎口,誰都能踩他一腳。

腳步聲匆忙響起,李桃花趕來,看到屍體的臉,一時竟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安心還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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