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扯扯頭髮,用金屬卡子擰了擰她,連一個巴掌都沒甩,而且還是那老闆娘在眾目睽睽下先動的手。
現在可不是後世那個打個巴掌都得賠五萬的年代。
這時候打架的多了,沒見血都不算大事。
更別說只是兩個女的扯吧到一起,只是拽下來點頭髮而己。
「報、趕緊報警,也讓人家都知道知道你們春季百貨是怎麼賣貨的,看我帶個孩子,上手就推,這不是欺負我們寡母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這商場是什麼狼窩虎穴呢,快點報警,我也得跟警察同事好好訴訴苦。」
商場管理處的經理姓鄭,聞言狠狠瞪了那老闆娘一眼。
那老闆娘叫鄭艷,說起來,和他還有些親戚關係,關係不遠不近。
但如果不是他有意安排,她也不能有那麼好的地方。
當然,他也從中收了些好處。
可越是這樣,在處理這問題上,就越得小心。
萬一被人發現他偏心袒護,再查出來他和鄭艷的親屬關係,他的飯碗都得丟。
更何況報了警,他們也不占理,要是店主和顧客打起來的消息傳揚出去,反倒難辦。
他這一瞪,鄭艷就老實多了,不敢再吵吵著報警。
宋蕊察覺出端倪,冷笑了聲,眼神在兩人之間掃了掃。
那倆人本就心虛,被她這麼一看,更不自在了。
還是鄭經理乾咳了下後,率先開了口。
「這位女士,對不住了,她動手推你確實是她的不對,但您也多理解理解,一年到頭,就指著年跟前這陣多掙點呢。」
宋蕊一聽,回道:「那她也理解理解我,一年到頭,就指著這陣讓我這手痛快痛快呢,平時不年不節的,我也不好意思打人。」
「你不要臉你!」鄭艷氣的站起身罵道,「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你動手打人還要我體諒體諒?你瘋咋的?」
宋蕊猛的一拍桌子,嚇得兩人身子一顫,「你們才瘋了吧!推人憑啥讓我理解?她掙錢給我咋的?」
「好了好了。」
鄭經理看宋蕊不吃他那套,又趕緊打圓場,「對不住對不住,是我說的不對,要不今天二位就各退一步,握手言和算了。」
「經理,這怎麼能各退一步呢?你看她把我頭髮拽的!」
鄭艷握著自己明顯薄了的一層的頭髮,難受的眼眶都紅了,「經理,她必須得賠償我!」
經理為難的看了看宋蕊。
如果是個好說話的,連軟帶硬要點賠償倒是也行。
可面對宋蕊,那經理總覺得不可能。
沒想到宋蕊居然點頭了。
「我覺得她說的對,賠償,必須賠償,我這棉襖是我花重金五百塊買的特別定製款,就這麼讓她給扯壞了,她必須賠錢。」
噗嗤……
楠楠沒憋住笑。
她媽媽這衣服是去年在菜市場買的,花費五塊錢。
感覺她媽媽在背後偷偷捅她,楠楠趕緊兩隻小手交疊,把嘴捂住了。
宋蕊看她笑,也有點想笑,咬著腮幫子的軟肉,憋著沒笑出聲。
鄭艷氣的幾乎要頭頂冒煙了,還想鬧騰,被經理一個眼神就制止了。
「既然這樣,那就各自負擔各自的損失吧,大家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
鄭艷知道再掰扯下去也沒用,只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
可眼看著宋蕊帶著孩子要走,她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窮鬼就是窮鬼,連個小物件都買不起,還敢吹自己棉襖五百塊,真讓人笑話。」
宋蕊聽了,回頭道:「你說得對,我剛才確實沒打算買你的東西,我是來找你做生意的。」
「笑掉大牙啊,我這又不收破、破……」
破爛兩個字,含在嘴裡,卻說不出來了。
因為宋蕊從隨身拎的布袋裡,拿出了這次的樣品。
兩隻翅膀顫動的小蝴蝶停在她手中,無論配色還是樣式,都是沒見過的漂亮新奇。
這下,鄭艷是真傻了眼了。
她常年做小飾品生意的,自然知道這東西的市場如何。
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一筆大錢。
鄭艷有心還想談這個生意,扯出個笑,看見人走了,卻笑的比哭還難看。
鄭經理恨鐵不成鋼的指了指她,「讓你門縫裡看人!該!活大該!守著門邊最好的位置,你這生意要是再讓人超過去,你就等著捲鋪蓋滾蛋吧!到時候別來求我!」
鄭艷心裡也委屈啊。
先敬羅衫後敬人有什麼不對的?
她店開在那又不是做慈善的,不買憑啥看啊。
誰讓她出來談生意還不特意打扮打扮了。
鄭艷心裡憋著口氣,回頭對經理道:「堂叔,你也別生氣,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就不信那好貨就她一個人有,我明天、不,我一會就讓我家那口子去批發市場找貨去,我就不信沒了她我還沒得賣。」
「趕緊去!倒灶的玩楞。」
經理又罵了一句,讓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