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闕想說,他不是宋白玦,卻始終沒機會。
黑影連讓他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只是一味享受與他的魔後重逢的喜悅。
黑影想再進一步,卻被裴溫言所留氣運做的護罩擋了去。
黑影如今只是本體殘影,修為不足,皺了下眉頭,抽出些維持殘影的修為,強行將那護罩打出一絲絲縫隙,接著開始愉快的做他已經想做很久的事情。
隨著護罩有了縫隙,無闕心口微微刺痛了一瞬,感到這個黑影對他的身體了解太過清晰,輕輕鬆鬆就能調動他所有的感官奔向喜悅的浪潮。
在床榻法陣的加持上,無闕漸漸放鬆身體,將自己交給黑影全權掌控。
直到紀慈持扇而來,捅破窗戶上的白綢緞。
久幽魔君的殘影,最後輕吻了呆滯的無闕「都怪可惡的會須君,他自己清心寡欲修行也就罷啦,非要把本座和他關一起。」
「好不容易有個殘影在外面能與白玦親近親近,偏偏還有人來攪局。不過,總有一天本座會殺了所有人,把本座的小玉重新握在手裡,關進本座做的更華貴的鳥籠里。」
殘影說罷,復又消散成一灘黑影,四散而去。
無闕睜開迷濛的眼,便見紀慈舉著扇子面帶殺意。
還沒搞清楚狀況,紀慈的扇頭已抵在無闕的命門「誰讓你進來的?」
這摘星樓頂層始終有禁制,紀慈嘗試幾次也未能進去,無闕卻走了進來,還衣冠不整的睡在此處。
「我不知道。」無闕腦子混亂,依舊被床榻上的法陣影響,臉頰通紅,隨著吐字,嘴裡不斷呼出熱氣來,更奇怪的是,護罩有了縫隙後,他的心在想往紀慈身邊靠。
紀慈覺得眼熟,無闕現在的神態動作與那日素玉與他纏綿,用身體救他時,一模一樣。
紀慈不願承認,他有被無闕的樣子誘惑到,可這是對素玉的背叛。
他絕不允許自己對其他人心動,絕不允許自己背棄為他獻出生命的素玉。
紀慈伸手,毫不留情的將無闕從那張寬大的床榻上拉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你……」無闕被摔疼了,也清醒了些,捂著剛剛被紅綢拖拽又被紀慈強摔二次受傷的手肘。
可還來不及無闕再多說什麼,紀慈已開始急不可耐的與他劃清界限「不愧是裴溫言細心調教的替身,身段動作都與素玉別無二致,可替身就是替身,妄想魅惑我,爬上我的床,你的伎倆還差得遠。」
又是替身。
這段羞辱的話,深深刺痛無闕的心「勾引你?你算什麼東西?」
「我勾引一條狗,我都不會勾引你,你有什麼值得我勾引的?少給你自己臉上貼金!」
紀慈被無闕如此理直氣壯的反駁,氣笑「那你深夜衣冠不整的跑來我為道侶準備的樓閣,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來勾引鬼的?」
無闕這才想起剛剛神志不清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趕緊將衣服整好。
「是你叫我來的,我哪裡知道你深更半夜叫我有什麼事情。」
紀慈只覺得無闕還在嘴硬「我叫你?我心中只有素玉,怎麼會叫你?」
「是個小丫頭叫我來的。」無闕這句話還沒說完。
林青夕匆匆趕了來,一來就跪在無闕身旁,紀慈眼前。
「是奴之罪,奴沒攔住無闕公子。洲主若是要罰便罰奴吧。奴願把此生所有的月錢連同自己的其他所有財產皆拿出來賠償洲主摘星樓二層珍寶的損失。」
紀慈皺眉,摘星閣二層是他為素玉收集的所有珍寶。還包括一些鬧市上遇見些好玩的東西,他也會買下來放在二層。
所有的禮物,都是他對素玉的思念。
「二層的珍寶怎麼了?」
「已盡數被無闕公子砸壞了。」
紀慈怒氣值暴增,青夕見狀又添上一把火「一層素玉公子的畫像也盡數被毀壞,無一張完整。」
若是二層的珍寶,毀便毀了,他尚且能忍耐,偏偏是一層的畫像。
那些皆是紀慈一筆一划所繪製,因為他害怕隨著年歲增加忘了素玉的樣貌,每當想念素玉,他便畫上一副掛著。
如今毀掉,無異於將素玉從他的記憶里抹去。
紀慈靠近無闕,居高臨下的問他「你做何解釋?」
無闕只掃過一眼那些畫,二層他雖弄塌了書架,卻未盡數毀去。
「不是我。」無闕為自己辯解。
紀慈嘴上說要聽他解釋,但心緒已大亂,認定了便是無闕搞的鬼。
「不是你,又是誰?」紀慈惡狠地說「摘心閣有我施展的封印屏障,除了你無緣無故出現在三層閣樓,又有誰能進來。」
無闕張嘴欲言,紀慈卻已扼住他的喉嚨,也是先行扼住自己對無闕心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