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把手機打開到顯示著步數的那個頁面伸到陸知昀的面前。
上面的數字只是堪堪變成了五位數,陸知昀開始生出自己為是的生活經驗,他的手試探著貼上我的額頭,而後又開始疑惑:「不燙啊,裴南,你有不舒服嗎?」
光是看著我的臉色就問不出這樣的問題,我長嘆一口氣,總算回到了發條擰好能順暢行動的狀態,第一件事就是毫不客氣地就著陸知昀的手給自己又塞了一口布丁。
「沒有不舒服,正好在想事情。」我沒有說出想好的託辭,還是實話實說更讓人自在。
他等到我脫了外衣,就剩下最裡面一件薄衛衣,扣著我的腰從後面抱著我。我沒掙扎,就靜靜地任他抱著我,過了一會兒他習慣性地把下巴擱在我的肩窩,聲音里全是布丁超標的糖分,黏黏糊糊地化不開來:「裴南你總這麼穿,冬天是衛衣外面套羽絨服,秋天是套大衣,到了天熱又變成單穿著出去——馬上天就越來越熱,你又要變成這樣的穿法了。」
這話聽得我心裡不大爽,只是也找不到反駁的道理。他見我沒有回答,自顧自就開始吻我的脖子,我霎時間渾身就軟下去,然而手早就被陸知昀給鉗制住,身子軟下來也找不到掙開他的力氣。
我知道他心裡該是有分寸的,但就是本性難移,非得拉著我貼著懸崖鬧一鬧才罷休,我也就遂了他的意思,分明沒使出一點力氣反抗,嘴上也敬業地說著台詞:「你別忘了,答應了我陳修齊來的這幾天不做的。」
點到為止,陸知昀是個聰明人。陳修齊這趟三天兩夜,明明就這兩個晚上陸知昀都顯得做出了極其之大的讓步,雖然這幾天的消停也得拿我的身體去延後彌補。這讓我更加不相信他情慾上頭時候說的各種喜歡,只是不免懷疑他接近我難道就是為了和我上床,是不是換做誰住在他的隔壁都會演化成今天這個局面。
但陸知昀的表情被我品出幾分喜色,他費勁地側過臉最後在我嘴唇上貼了貼,便再沒有深入下去。
也不怕把脖子扭了。
我見他嘴角還有沒消下去的笑意,問他現在肚子裡憋的什麼壞心思。
「你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認識,那不就是等於把我帶進你過去的交友圈了,」陸知昀仰頭喝掉最後一點布丁,然後投籃似的把盒子朝著垃圾桶一扔,我心猛得一縮,剛想開口說萬一扔到外面了怎麼辦還得收拾,那個小盒子已經穩穩落進了垃圾袋裡,「裴南,下一步是不是可以把我介紹給你爸媽了。」
真能聯想,似乎再下一步就是對著全宇宙公開我們的關係,若是我的話只會想到幸虧只帶著他見過了陳修齊,以後分手了被問起來我也不怕尷尬,要是那些半生不熟的朋友就不好了,弄得誰都不自在。
更別說對我父母了,總歸要說了,但我真的不敢說,也許只有以後工作都順利有底氣了還得問天問地找個合適的時機負荊請罪才能說出口。
那時候我都和陸知昀分開多久了。
我揉了一把陸知昀的頭髮,心裡想著禮尚往來,既然我和個渣男一樣只能給他虛空的承諾,我也就不計較他揶揄我穿衣服沒什麼品味了。
第43章
後面兩天是一個極為平常的周末,但由於腦海中想著要帶陳修齊出去,我整夜都在怕早晨給睡過頭了。
說句千萬不能讓他知道的話,幸虧他只來玩兩天,若是時間再長點我恐怕就沒有充足的精力來支撐自己當一個合格地陪了。
手機不知道何時陷在了兩個枕頭當中的縫隙,鬧鐘響起來的時候幾乎就是貼著我的耳朵邊。我眼睛都沒有睜開,就憑藉著一腔本能伸手去亂摸,直到鈴聲重複了三遍才依靠肌肉記憶關上了鬧鐘。
我分不清這個時候陸知昀醒沒醒,只是見到他的確是閉著眼睛,手貼在我的後腰,腿還壓著我的一條腿。
說睡相不好,到底是誰睡相不好。
我無意吵醒他,躡手躡腳地爬起來,又把我晚上枕著的那個枕頭塞回陸知昀懷裡——讓它回歸到它原本的用途。
「就走了?那麼早。」陸知昀抱著枕頭抬頭看我,我沒拉窗簾,昏昏沉沉的光影照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把顯示著時間的手機屏幕亮到他眼前:「不早了,再過會就中午了。」
他費勁地連帶著被子一起挪過來,到靠近我的一側,拉著我的手蹭了蹭。我渾身的一半血液都仿佛要僵住,另一半卻更加快地遵循本能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