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問他。
裴陸行看著她,沒有說話。
」
除了我。」
「沒有。」
「……」
謝靈於是嘆了口氣。
有點苦惱的。
「你好隨便。」
她說。
「沒隨便。」
裴陸行抬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對你沒隨便。」
「不只是我,裴陸行,你的生活難道只有我嗎?」
不然?
這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沒說出口,因為他看見謝靈用一副很傷腦筋的眼神看著他。
他覺得他要是真的說了,她可能不太能睡著了。
他扯了一下唇角,用玩味的戲謔的口吻,說:「小小年紀,怎麼這麼不要臉。」
「……你就比我大四個月,裴小狗,你再裝。」
「就比你大四個月也是你哥。」
謝靈微笑:「那你怎麼不一直當我哥——閉嘴。」
說到一半,已經意識到這場畸形的關係究竟是誰先越界的。
她別過臉,不再看他。
裴陸行看著她臉上那點隱約的羞惱,笑了笑,很聽話地閉了嘴,沒說。
又走了一段,謝靈輕聲說:「我希望你做的是你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想你對自己這麼隨便。」
「有麼?」
裴陸行懶懶散散地問。
好像說的不是他的人生大事,像在說明早吃什麼一樣。
「有。」
謝靈說。
「那怎麼才算不隨便?」
謝靈回答不上來。
是啊。
怎麼才算不隨便對待自己的未來。
如果真的要認真來看待,那麼她現在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又算什麼呢,能被稱之為不隨便的對待嗎?
「我也不知道。」
謝靈說,茫然地。
「沒有方向不叫隨便,謝靈。」
「這條路這麼長,走到最後,總有方向。」
「你在說高考還是什麼?」
「你覺得我在說什麼?」
謝靈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低下頭,看著腳下挨在一起的影子,慢慢握緊那隻手,說:「哥哥,這條路這麼長,能走到最後嗎?」
「嗯。」
只比她大了四個月的哥哥平靜地回答。
十一月,學校開展了運動會。
秋季還沒結束,天氣涼爽,很適合開展運動會。
在正式開始前,有開幕儀式,每個班級都會有五分鐘左右的表演。
每年開幕表演最值得期待的就是各個年級的藝術班和體育班,一般會是碾壓式的驚艷,偶爾也有個別普通班級的民間高手,展示一些讓人眼前一亮的才藝。
去年謝靈所在的班級是表演的街舞。
今年文藝委員提議採取更多元化的表演形式,讓大家都參與進來,哪怕沒什麼才藝。
謝靈轉著筆,不太感興趣。
「謝靈,你是不是會拉小提琴呀?」
文藝委員笑眯眯地說。
「……」
謝靈轉著的筆停了下來,沉思兩秒,回答:「不——」
「如果你拉小提琴的話,可以不用穿校服,而且也可以不用報名運動會的項目。」
文藝委員繼續笑著說。
謝靈果斷:「——我會。」
運動會的每一個項目,以謝靈的角度來看,無論是跳遠、跳高、跑步……都只會讓她上去丟人而已。
去年參加100米短跑,她還記得,裴陸行當時剛跑完一千米,據說還破了學校的一千米記錄,但他只是流了一些汗,神色如常地走到跑道的邊緣,手裡拎著兩瓶水,一瓶還沒開,另一瓶喝了一半。
他就站在人群裡面,看著她。
看著她最後一個跑到終點。
幾名選手都被自己班級里的同學簇擁著、歡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