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看著天色:「一定會的,娘子這般好的人,一定會心想事成的。」
「我們替她守好院子,一個晚上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南星嗯了一聲,心卻沒由來的沉重。本該歇下的時辰,二人卻睡意全無,總覺得這般安靜的夜晚,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拋開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二人聚精會神的等待天明。
可遠處跳動的火光,和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個沉靜的夜晚。
二人齊刷刷起身,不一會猛烈的敲門聲傳來,二人臉色巨變,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
「誰啊?」南星朝門外喊了一聲。
無人應答,只是一味地敲著門。
南星壯著膽子去開門,竹瀝一把將她攔下,搖著腦袋:「不,不行。」
「來者不善,你從後院翻出去找五公主。」
竹瀝紅著眼,心緒不寧:「我……我們。」
「沒時間猶豫了,聽娘子的,去找五公主!」南星一聲呵斥,喚回了她的思緒。
「好,好。」竹瀝一邊哭著,一邊向後退,「南星,你一定等我回來。」
南星確認她已經遠去,揉了揉眼睛裝作剛睡醒的模樣去開門:「誰啊,大晚上的。」
門一開,姜獻月那張幸災樂禍的臉映入眼帘,她一把將南星推開大步跨入梨雲院。
「你……二娘子你這是做什麼?」
姜獻月環顧四周:「長姊呢?」
南星咬緊唇:「娘子當然是歇下了。」
「還在狡辯!長姊根本不在府上,對不對!」姜獻月言辭犀利,叫南星一下怔愣原地。
「來人,搜屋!」姜獻月一聲令下,一幫婆子一擁而上。
「這可是梨雲院,由不得你們放肆!」南星拼命掙扎,身後兩位婆子死死鉗制住她。
啪——
極重的一記巴掌聲迴蕩在院中,一陣風吹過,院子裡的葡萄藤跟著晃了晃。
眾人都被這一巴掌打得愣在原地,二娘子這是……
南星不顧臉上傳來的疼痛,叫喊著:「二娘子莫非忘了,上回夜闖梨雲院,老太君是如何懲罰您的,您難道又要明知故犯?」
姜獻月揉揉手心:「你不提這件事還好,你一提這件事,我就想找你算帳!」
又是一巴掌,南星兩邊臉頰都紅腫起來,疼得眼淚不受控落下。
「今夜若你們如此對待大娘子,明日老太君那裡絕不會輕易寬恕,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南星怒吼著,正打算破門的幾個婆子紛紛停下動作。
姜獻月咬牙:「你這賤蹄子,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你往外看看,那是誰。」
南星依言往院門外看去,錦衣貴婦身披白狐披風立在黑暗中,臉色陰沉如墨。
「大,大夫人……」南星脫力般跌坐在地,瀕死的絕望一瞬間席捲了她。
姜獻月居然請來了大夫人!
何氏才踏著精美的繡鞋進入院中:「開。」
只一個字,那些婆子們便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腳踹開了房門。
南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一會那些個婆子從裡面抓出個人來,一把丟在何氏跟前。
合歡驚魂未定,只一個勁地討饒。
姜獻月得意地笑著:「你這賤蹄子還不肯說實話麼?長姊究竟去了何處!」
南星囁嚅著唇,遲遲不開口。
「大伯母,這賤奴不用刑怕是不會說實話。」
何氏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原本姜獻月找來說姜樾之夜不歸宿,她原本是不信的。可實在架不住她再三保證,沒想到姜樾之居然如此膽大妄為。
「說!姜樾之去了何處!」何氏厲聲呵斥,地上跪著的二人渾身一顫。
南星眼珠一轉道:「娘子去了五公主府,娘子與五公主向來感情深厚,五公主這幾日心情鬱結,便想讓娘子同幼時一般同塌說話。」
姜獻月:「這事大可實話實說,你一再遮掩,總叫人覺著事不簡單呢。」
南星慌亂答話:「因為,因為大夫人不喜娘子與五公主走得近,所以娘子才出此下策。大夫人饒命,娘子此舉當真只是為了顧全君臣之誼。」
姜獻月微微一笑:「哦,是麼?」
南星抬頭望去,只見那張美人面上似乎淬了毒,笑容越發瘮人。好似潛藏在暗處的毒蛇,蓄勢待發尋到合適的機會狠狠咬住敵人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