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清朗,傳至大殿之上,傳過每個人的耳邊,都有種莫名的信服力。
當然,姜家兄妹二人除外。
楚太傅不出聲,還在飛快思忱著,如今只差最後一個證據,讓他再也無法辯駁的證據。
靖國公果然依他所想,承認了貪污的罪名,卻抵死不認偽造書信。
姜樾之緩緩起身,走到他面前:「大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望著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神,靖國公感覺一陣心驚。這殿上所有人,都是被眼前之人召集起來,將一個個證據串聯,讓他們姜家再無翻身之地。
「你!」
姜樾之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當眾舉起:「此乃姜家二房,親呈給本宮之物,此乃梁王印章。既然是拓印的書信,這印章卻不能偽造,他便派人偷取了梁王印章。」
靖國公癱軟在地,最後關頭竟然是二房出賣了他。
「他竟然沒有處理掉,竟然留存至今,是想拿捏他兄長的把柄。姜鶴,你真是好啊。」板上釘釘的證據,將他定死。同胞兄弟作證,再無辯駁之地。
皇后忽然起身,朝姜樾之撲去:「你以為你能得到什麼好,姜家富足才能將你養成如今模樣。那些查出問題的鋪子,難道就沒有你的名下的麼!」
太子攔住她:「父皇眼下,怎容你如此言行無狀!」
姜樾之輕輕推開祁曄,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那又如何,我只要你,死。」
太子狠狠將皇后推倒。
皇后指著他怒吼:「你以為我們為何要陷害梁王,那不是因為要替你鋪路。你如今穩坐太子之位,難道不是姜家的功勞。」
「一碼歸一碼,孤感激姜家栽培,若今日姜家獲罪,孤願意舍下太子之位,以告慰皇兄之冤魂。」
孝淵帝被全公公攙扶起身走下來,至皇后面前,冷肅開口:「雲安,真是你害的?」
「哈哈哈。」皇后瘋魔一般笑著,「陛下心中只有那個賤人,她愛小倌,又想與姜臨生兒育女。唯獨沒有陛下您,您卻滿心滿眼都是她。甚至不惜君奪臣妻,你讓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臣妾日日命人在她耳邊說起,姜樾之是個賤種,靖國公府容不下她們母女二人。還有那個小倌,如今流連貴女之中,樂不思蜀。只有她一人,承受無盡的屈辱,連帶著她的女兒,一輩子都會被懷疑血脈。」
「她性子堅毅,臣妾便日日說,時時刻刻提醒她。她是個**的女人,令三個男人為她痛苦。她死,難道不應該嗎?」
孝淵帝忽然感覺一陣劇痛從心口處傳來,喉中猛地湧出鮮血,耳邊是眾人焦急的喊叫:「陛下!」
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暈過去前,只留下一句:「接下來……全數交給太子,決斷。」
第118章 表白「孤心悅你,你這麼久才發現。」……
承祐二十三年,七皇子祁凌攜證人,聯合楚太傅為當年梁王謀反一事舉證翻案。
經查實,人證物證俱在,梁王未同敵軍勾結叛國,實是清風高節,乃蒙受冤屈而故。
孝淵帝不堪受打擊,於紫薇宮暈厥,令太子協理此事。
因太子為罪人姜皇后養子,為避嫌暫將罪人關押,姜皇后禁足於鳳儀宮。
一切後續定罪,待陛下清醒後決斷。
此間,九公主著素衣在紫薇宮外替母求情,長跪三日不起,直至體力不支暈厥,陛下未曾召見。
天下人都在等最後的答案,此事必將成為這個八月,大街小巷議論之重。
忽而有一日,有一人提起,那太子妃也是姜家人,何故未牽連到她?
此言論一出,分為兩派,一方認為,同宗同源,太子妃婚前便行事混亂,想來也不是個安分之人。母家做出如此惡事,她怎能逃脫追責,高枕無憂的享受國民食邑。
還有一方認為,太子妃大義滅親,想來也是個明辨是非之人。況且,她還是定國公的血脈,定國公為大昌守邊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應該對她如此苛刻。
兩方吵得不可開交。
傳到靖國公政敵耳中,以此大做文章,在殿上公然質問太子該如何處置太子妃。
太子當場冷下臉,宣告退朝,氣勢洶洶地回到東宮。
姜樾之此時正悠閒地吃著糕點,全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你還有心思吃,沒聽見外頭都吵成什麼樣子了麼?」
姜樾之並未看他:「臣妾還有掙扎的餘地麼,殿下難道會為了保全臣妾,得罪朝中那麼多大臣。殿下是個聰明人,必然不會因小失大。」
砰——
祁曄一拳砸在桌上,那糕點隨之落地。
姜樾之正有些不悅,一抬眼便見他俯下身靠近:「孤會保住你,孤說了,要讓你心甘情願的做孤的女人。」
姜樾之望著近在咫尺的臉,眼神中是說不出的果決。
一個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還未過腦子便說了出口:「殿下,莫不是……有一點點喜歡臣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