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對喻越樂一個人來說還是小有難度,刑游考慮到時候運些奶茶配料回英國。
喻越樂很愛吃甜的食物,英國又沒有好喝的奶茶,他為此抱怨已經很久,刑游在的時候還能折騰出一些果茶或者奶綠供他賞心,但真要自己去熬奶茶小料或者煮茶又實在有些費勁。
喻越樂聽完很開心,想了想又問:「那你為什麼不乾脆在我家旁邊讓人開家奶茶店算了?」
「可以啊。」刑游挑了挑眉,「想要哪家?我之前真是有考慮過,但是你又講過完年回國內了,算了一下估計店還在裝修你就不在英國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喻越樂往嘴裡塞吐司,對這個斑斕醬讚不絕口。麵包胚鬆軟如雲,帶著獨特烘焙的甜香氣味,沾上口感濃郁卻完全不膩的斑斕醬,清新和微甜交織在柔軟綿密的麵包里,真讓人咬下去仿佛就一腳邁入了搖曳著綠葉的泰蘭德夏日中。
等慢吞吞吃完了嘴裡的麵包,他才開口質疑:「想要哪家都可以嗎?」
刑游笑起來:「國內排得上名號的奶茶店任你挑。」
喻越樂倒一點不懷疑對方話里的真假,他男朋友可是在英國住莊園的人,只是低低地長嘆一口氣,講:「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你知道我以前點喜茶外賣要人民幣一百元的時候真的很想跳樓嗎?」
喻越樂睨了他一眼,憤憤不滿地戳了戳刑游的肩膀:「你沒過這種煩惱吧?」
刑游不必擔心出行等公交等二十分鐘發現列車變成canceled,也不用為每天吃什麼煩惱,有豪車配司機可以接送上下學,甚至食物每日有人提供新鮮貨源。這麼一想來,他的留學生涯大概真是幸福順遂。
「話倒也不是這麼說的。」刑游慢條斯理地給喻越樂順毛,很樂意講自己的囧事,「我第一次來這邊上學不是初中嘛,年紀還小,分不清半夜十二點到底算AM還是PM——結果錯過了作業提交時間,被老師臭罵一頓。」
刑游聳了聳肩,講:「我也很可憐的。」
喻越樂大笑起來,心情明朗。
過完年後刑游不得不因為工作提前飛去英國,喻越樂則留在國內再待幾天,分別要參加朋友的婚禮,以及準備參加第二次體能測試。
喻越樂信誓旦旦,講參加完體測第二天就飛回英國陪刑游,但是刑游卻在他二次體測當天有事飛到了東京,落地後很快發了信息同喻越樂報備,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
刑游很輕地蹙起了眉頭,去翻聊天記錄,發現喻越樂上一次回自己信息是北京時間凌晨一點多時候的「晚安」,距離現在過了已經十幾個小時了。
談戀愛以來喻越樂沒有再試過那麼久不回復自己,何況刑游知道他的考試時間是早上十點,按理來說喻越樂已經起床甚至測試完兩個小時了,可對方卻仍了無音訊。
刑游去查看家裡客廳和大門的監控錄像,發現今天早上喻越樂八點多就出了門。卻沒有回覆他任何信息。
喻越樂又一次躲在了自己的軀殼裡,拒絕了刑游的訪問。
到了北京時間晚上九點多,喻越樂終於打電話回復了刑游。
他說:「沒事。今天手機壞了,一直沒看到信息,剛剛修好。」
很拙劣的藉口。刑游卻沒有進行任何追究。
從今天下午一點開始就有保鏢跟著喻越樂的行蹤,刑游知道他去一家泰餐廳吃了飯,還在一個公園長凳上曬太陽,最後在傍晚七點的時候回了家。
刑游完全形容不出現在自己的心情,痛苦又心疼,更深處的是濃烈的自責,他不明白為什麼喻越樂事事瞞著自己,一遍又一遍反省自己是哪裡沒有做到讓喻越樂可以毫無戒備對自己敞開心懷。
刑游想了又想,話到喉嚨又艱難地咽下去,最後居然講出喻越樂的口頭禪,說:「沒事。」
兩個人出奇地互相沉默了好一會,最終喻越樂很輕地開了口:「我們......」
才說了兩個字又頓住,猶豫了十來秒,很輕地嘆了口氣,不知道到底是否真的鼓起足夠的勇氣。
刑游接上他的話,問:「我們怎麼了?」
喻越樂正蜷縮在客廳里的沙發上,手上戴著的情侶手錶在光下發出一閃一閃的亮光,晃得人的眼睛有些炫目,他靜靜看了一會,又移開了目光,很殘忍地講了下去:「我們先暫時不要見面好嗎?」
喻越樂說:「回英國之後,我不去找你,你也先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