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九眼神一暗,剛才還火熱的心瞬間一涼,她想不明白,懷玉為何要逃避,明明她能感覺到懷玉對蕭九是有情的。
就像現在,蕭重九低頭,視線落到兩人交握的手上,懷玉的手堵住了她即將說出口的深情,可握在她手中的手卻並未抽離。
褚懷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自己在她手中的手,他慌不擇路的收回,心頭如同一團亂麻。
他低下頭,眼神閃躲著,「阿九,我困了。」
蕭重九定定的看了他片刻,想透過他的皮囊,看透他內心在想什麼,可終究是無勞而返,她眼眸黯了黯,在自己口中嘗到了名為苦澀的滋味。
「好。」
蕭重九落寞起身,帶著滿身的孤寂走出了屋。
褚懷玉眼角餘光掃過,心有不忍,想要出聲叫住她,最後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褚懷玉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出神,阿九那般好,一路的陪伴,他承認對阿九也有那麼一點好感,可他曾經也喜歡過一個人,最後卻落得葬身火場。
褚懷玉心中萬分掙扎,怕重蹈覆轍,怕到頭來又是一場空,他還沒有準備好,唯有逃避。
第29章 別不理我
「阿九,我有些累了。」
蕭重九翻書的動作一頓,黑眸直勾勾看向他,只見他安靜垂眸,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卻是不給她多說一句話的機會。
自那日後,懷玉便有意在躲她,她知道的,卻又不能如何,蕭重九抿緊了唇,深感挫敗,仍不死心的哀求道:「我不出聲,不會打擾到你的。」
「我想一個人。」褚懷玉沉默了一瞬,仍無情拒絕。
蕭重九眼眸灰暗了下去,深深看了他一眼,合上了書,慢吞吞的站起身,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往外走去。
褚懷玉到底還是沒忍住,抬眸看了她一眼,原本挺拔的身姿變得佝僂,像是被狂風暴雨壓彎的樹幹,背影是說不出的落寞。
蕭重九走至一半,離門口僅有幾步之遙,卻突然感受到了身後的視線,沒有任何多想,她立馬轉身,對上了懷玉的目光。
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她唇角微揚,正欲說話,卻見懷玉在她希冀的目光下,一分一分的偏開了頭,拒絕的意味很是明顯。
蕭重九揚起的唇角僵住,目露苦澀,動了動唇,麻木轉身繼續往外走,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心痛的嘔血。
直至門合上,褚懷玉才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阿九會突然回頭,一低頭,卻發現自己的手心已是一手的濕濡。
褚懷玉盯著手心一陣出神,既然自己還沒準備好,自然不能耽誤了阿九,眼中流露出傷感神色,等傷好些,他也該離開了。
又過了幾日,蕭重九發現懷玉對她越發冷淡了,除了必要的交流,幾乎拒絕與她說話,這讓她心頭很是不安。
這日,在又一次被懷玉往外趕時,蕭重九心中的不安到達了頂峰,懷玉的冷漠於她而言就是凌遲,折磨的她快要崩潰。
「阿九,我困了。」褚懷玉照例說出這句趕人離開的話語。
蕭重九卻未如往日那般離開,反而走到他身前,視線與他平齊,靜靜看了他片刻,蓄滿了痛苦的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他,輕輕拉住他的手,聲音苦澀,「懷玉,別不理我,好嗎?」
蕭重九滿目哀求,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這裡,很難受。」
手心下心跳有力起伏,一下一下撞擊著他手心,褚懷玉像是被燙到,猛地抽回了手,藏在身後,手指不住的蜷縮,明明已經離開她的心口,手心卻仿佛還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褚懷玉偏過頭,盡力忽視手心泛起的異樣,心卻還是不可抑制的快了幾分,他硬著頭皮開口,「我沒有不理你。」
「可懷玉都不與我說話。」蕭重九神情落寞,黯淡的眸中流露出幾分委屈。
褚懷玉心中一緊,垂下眼眸,有意的不去看她的神情,「我只是,只是……」
說著說著,他噤了聲,只是什麼,只是太累還是太困,可他因傷,天天臥傷在床,說累說困未免太過敷衍,一時間竟想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蕭重九等了許久,也沒再聽到他的聲音,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可也不想他為難,牽強的苦笑一聲,苦苦哀求,「懷玉,別不理我。」
見她這般,褚懷玉心中也不太好受,劃清界限的話在舌尖轉了轉,到底沒說出來,好半響,他輕輕點頭,「好。」
蕭重九消沉多日的臉上,如撥雲見日,終於露出星點笑意,「懷玉,答應了我,就不能反悔。」
褚懷玉本想問,如若他反悔又能如何,可對上她眼中的認真與小心翼翼,動了動唇,終究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懷玉?」蕭重九輕喚他一聲,執著的等著他回答。
褚懷玉垂眸思考了片刻,他已決定傷好就離開,想來也用不了多少時日了,便點了頭,「好。」
接下來幾日,兩人又恢復到之前的日子,平靜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