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九直勾勾的看著他,悠悠開口,「大概是因為今天的懷玉格外的好看。」
一句話又惹得他紅了臉,連想問她的問題都忘了。
二人越過石像繼續向前走,走出一段路,便見路邊行人都興高采烈的往一個方向跑,邊跑還邊叫嚷著什麼繡球招親。
繡球招親?褚懷玉起了興致,這在皇城中是極少見到的,皇城中更多的是參雜了利益的結親。
「阿九,我們也去看看吧。」
蕭重九自然不會拒絕他,不加思索的就應道:「好。」
兩人跟隨著路邊的行人,很快便到了一繡樓前,繡樓掛滿了紅色的布,張燈結彩,一眼看去甚是喜慶。
繡樓前的空地上已站滿了人,女男老少皆有,人群喧鬧,實在吵的人心煩意亂。
這時一個不修邊幅的老者也擠了過來,老者頭髮亂糟糟的,頭髮間還夾雜著雜草,衣服也較為破爛,打著補丁的地方也已破了一個洞。
老者一來,周邊人露出嫌棄模樣,紛紛捂著鼻子逃離,有人心生不悅,氣勢洶洶的怒罵道:「死乞丐,滾遠點。」
老者也不慣著她,大聲的與之叫嚷,「豎子能耐我何?」
那人見慣了尋常畏畏縮縮的乞丐,沒想到這個老乞丐竟然會回嘴,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罵她豎子,見周圍人皆好笑的看著自己,那人面上漲的通紅。
「你……」大庭廣眾之下丟了臉面,那人越想越生氣,大抵被氣憤沖昏了頭腦,她一下子衝上前,揪住老者的衣服就要動手。
卻見老者眼疾手快的躺下,邊在地上打滾邊叫嚷著,「打人了,打人了,有人要打死我老婆子了。」
經老者這麼一叫嚷,投向這邊的目光越來越多,那名女子舉著手站在原地,動手不是不動手也不是,很快周圍人便指著她議論起來。
眼見議論聲越來越多,害怕惹上麻煩,那名女子丟下一句「我沒打她」,便慌亂逃竄。
蕭重九目睹了這場鬧劇,挑了挑眉,心中沒有任何想法,隨後也就平靜的移開了目光。
老者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見周圍人大多都是看戲的目光,唯有兩人目光平靜,如遺世獨立的仙鶴,她眼睛一亮,三兩步走了過去。
十分自來熟的開口,「兩位一看就不是青州人。」
蕭重九沒有否認,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能看出來也不奇怪,她隨意的掃了她一眼,十分平淡的說道:「好眼力。」
老者也不在乎她的冷淡,抬手指了一下繡樓,神秘兮兮的對著她說道:「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在招親?」
蕭重九不甚在意,誰招親都與她無關,她有懷玉就夠了,但見懷玉滿眼好奇,還輕輕的扯了扯她袖子,示意她問,她無奈的勾了下唇,順了懷玉的心思,「願聞其詳。」
老者見她捧場,便滔滔不絕的說起來,「是王員外家的公子在招親。」她表情極為誇張,「王員外家大業大,誰若娶了她家公子,往後可就不愁吃喝嘍!」
周圍還有一些人在聽,聽見不愁吃喝人群騷動一瞬,落在後方的人一個勁的往前擠,生怕錯失了機會。
老者像是沒發現自己一句話而引發的騷亂,她笑眯眯的打量著蕭重九與褚懷玉,問道:「姑娘,你想不想接到繡球?」
褚懷玉聞言一僵,也抬頭看向了蕭重九,他本是來看熱鬧的,卻沒想到看熱鬧看到了自己頭上,他心裡有些不安,沒有幾個人能抵擋住金錢的誘惑,而他自己一無所有,阿九似乎有了更好的選擇。
蕭重九烏黑的眸子望向他,一眼就望見了他眼底的不安,她抬手安撫的摸了摸他發頂,「別亂想,我有你足矣。」
論家業她也不差,何至於為了一點家業而放棄她的懷玉,只要懷玉願意,她隨時能將自己的家業親手奉上,蕭重九心頭一片惆悵,就是不知何時才能等到那一日。
有了她的這句話,褚懷玉眼裡的不安消散了些,他主動的握住她的手,手心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心也安定下來,他認真點頭,「我亦是,有你足矣。」
見二人這般濃情蜜意,自己卻是孤家寡人,老者不高興了,搖頭擺手的沖褚懷玉說道:「女子的話不可信,不可信。」
蕭重九冷了臉,她對老者沒什麼意見,但如此三番兩次的挑撥她與懷玉的關係,到底讓她心生不滿,她暗含警告的看了老者一眼,眼中殺意湧現,「是嗎?」
老者渾身一僵,到底是活了半輩子的人了,也曾見過許多大風大浪,什麼樣的人能惹,什麼樣的人不能惹,她心裡還是有數的,而眼前人明顯是她不能惹的那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