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亂糟糟的麵攤子再次鬧騰得雞飛狗跳。
呂雲黛擦乾淨嘴角的血,轉身走向馬車。
「六子啊,臉就一張,省著點丟!」
蘇培盛坐在馬車前頭捂著嘴巴憋笑。
「誒~~」呂雲黛耷拉著腦袋。
她忐忑走到馬車邊,倏然馬車內傳來一聲極輕的哂笑聲。
「去買狀元餅和驢打滾。」
聽到四阿哥讓她去買狀元餅和驢打滾,呂雲黛老臉一紅。
他定是聽見方才店家嘲諷她老婆餅沒老婆,夫妻肺片沒肺片,才用狀元餅和驢打滾埋汰她。
「主子,昨兒奴才來此地就看見那橫幅,奴才沒吃白食,奴才餓著肚子大老遠跑來吃麵,還被人給訛詐,奴才才是冤大頭。」呂雲黛委屈的解釋。
馬車內沉默片刻,倏然傳來一陣搖鈴,這代表四阿哥喚蘇培盛進馬車裡說話。
蘇培盛入馬車沒多久,就躍下馬車,一溜煙跑的沒影兒。
約莫一炷香的時辰,蘇培盛笑呵呵拎著個大食盒前來。
「六子,這是主子賞你的面,你若半個時辰吃完,主子賞你一百兩,若吃不完,扣薪一百兩。」
「蘇哥哥難道忘了?奴才明年的薪俸早就扣沒了。」呂雲黛委屈巴巴看向蘇培盛。
她才不相信四阿哥會如此善良,定有天大的陷阱在等著她。
「沒事兒,可以扣後年的。」
「.....」
「真是面,不信你讓暗三和暗五瞧瞧。」蘇培盛背過身遮擋呂雲黛的視線,將食盒打開給暗三和暗五瞧。
「你們告訴六子,這碗是不是面?這面是否有古怪?」
「並無。」
暗五點頭。
「無..」暗三若有所思看向六子。
呂雲黛接過食盒子:「奴才謝主子隆恩。」
當打開食盒子,看到那碗面之時,她眼前一黑,欲哭無淚。
還真是一碗麵,只不過是一海碗的乾巴麵粉。
「六子,你就說是不是面吧。」暗五幸災樂禍嘲笑道。
「六子,我方才拼命眨眼給瞎子看了?你怎麼沒瞧見呢?可急死我了。」
暗三看到六子吃癟的苦瓜臉,又想笑又擔心。
「一百兩一碗麵,我可以!」呂雲黛苦著臉抄起勺子,把乾巴巴的麵粉塞進嘴裡。
才勉強咽下幾口,她就忍不住咳嗽起來,白霧繚繞間,她臉上瞬間灑滿白花花的麵粉。
眼看暗六狼吞虎咽,邊咳嗽邊拼命狂吃,蘇培盛傻眼了。
四爺的意思是懲罰暗衛一番,並沒讓她拼命,這傢伙真是財迷心竅,一百兩銀子就讓她找不著北了。
「六子,六子,鬆口,鬆口,快,哎呦你怎麼都給吃完了!你這傢伙!」
「咳咳咳咳咳..蘇..咳咳咳..銀子..咳咳咳咳...」
呂雲黛邊噴麵粉,邊朝著蘇培盛伸手要錢。
「你這死犟種!」蘇培盛將一百兩銀票拍在暗六白森森的腦門上。
「主子說了,讓你別財迷心竅,若沒銀子花,可先預支。」
「哦。」呂雲黛憋嘴,說得倒是好聽,預支又不是不用還,四阿哥若真大方,就該撤銷對她的懲罰,把她的血汗錢還給她!!
「爺方才怒了,你若再為一碗麵作踐自己,爺說定不饒你。」
蘇培盛將六子拽到一邊說體己話:「六子啊,這一百兩銀子你拿的要名正言順,爺賜得也要師出有名,旁的暗衛都看著。」
「你的臉面就是爺的臉面,瞧你今日多丟人吶~」
「奴才知錯。」呂雲黛垂頭喪氣認錯。
揣好一百兩銀子之後,恰值暗衛交班之時,小八躲在樹後蔫壞的憋笑,呂雲黛伸手擦臉,把自己擦成了花臉貓兒。
冷不丁從馬車窗丟出一塊鴿灰的帕子,四阿哥冷冽的聲音傳來:「狗奴才,擦乾淨你的狗臉。」
「遵命。」呂雲黛接住帕子擦乾淨臉上的面灰,熟練的將用過的帕子揣懷裡。
四阿哥用的帕子是最宣軟的湖絲,拿回去洗乾淨還能用。
她已經湊了十六塊帕子,剛好能縫個枕套,古代人用的瓷枕和木枕又硬又冷,還落枕。她更喜歡綿軟的棉花枕頭。
蘇培盛憋笑走到滿臉灰濛濛的六子面前。
「對了六子,今兒太子和三爺會前來,主子們也帶來了暗衛,為免誤傷,暗衛間只認口令不認人,說不出口令者殺無赦。」
「好的蘇哥哥,請問口令是什麼?」
「麵粉。」蘇培盛捂嘴偷笑。
「....」
「哦。」
四阿哥從前給暗衛的口令都是諸如風花雪月的酸詩,今日的暗號明顯就是在嘲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