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暗衛早就如約而至,呂雲黛遲到一盞茶的時辰,按照暗衛守則規定,遲到早退者罰倒吊房梁仰臥一百。
呂雲黛飛身倒吊在房樑上,仰身一百下。
她滿頭大汗從房梁躍下,竟看見小七正用抹布在擦拭牆上的血字。
「六子,接著。」小七丟來一串東西,呂雲黛定睛一瞧,忍不住笑出聲。
再看小七脖子上叮零噹啷一堆亂七八糟的掛件,她沒忍住放聲大笑。
「小七,你不會還帶了黑狗血和黑驢蹄子,還有糯米香燭吧!」
「六子別廢話,快些戴好。「暗七低頭將身側的大包袱掖到身後藏起來。
呂雲黛點頭,將十幾個神明掛件一股腦掛在腰間革帶上。
小七準備的神牌琳琅滿目,不但有菩薩、彌勒佛、觀音菩薩和如來、三清祖師爺、太上老君、關二爺、二郎神、長生天、西王母、地藏王菩薩,她甚至還看見床頭婆婆像,和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她正憋笑,小七又塞給她一大把黃符。
「六子!不成了,這些血字怎麼擦不掉,奇了怪了。」
小七盯著滿牆的死字瑟瑟發抖。
呂雲黛湊到血字前,倏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會心一笑。
「小七,你把門窗都打開通風。」
「做甚?外頭下雪,冷死了。」暗七不情不願打開門窗。
他一轉身,卻滿眼驚恐看到牆上的血字竟然消失了:「六六..子,有鬼..」
「你再把門窗關好。」
呂雲黛俯身將方才熄滅的炭火重新點燃,屋內逐漸升溫。
「奇怪,血字又出現了!」
此時暗七也意識到不對勁,臉上再無恐懼神情。
「用醋寫字裝神弄鬼而已,屋內悶熱之後,醋字即刻現形。再於醋中加烏龜尿液,因烏龜尿液滲透力極強,無法抹去。」
「對不住,我真是關心則亂,早該想到的。」暗七憤然道。
暮色四合,五人圍坐於前廳內用晚膳。
「今晚大家在凶宅前院、後宅與跨院花園擇一處潛伏。」暗一踱步入內。
「是。」
「我歇息在花園海棠樹上。」暗七總覺得凶宅內部鬼氣森森,他決定躲在外邊。
「我歇息在後宅主母正院。」暗一拔步往垂花門後走去。
「那我就選這前廳內。」呂雲黛盯著血棺材若有所思。
「我去西跨院。」暗二轉身離開。
「六子,我把紅紅留給你。我去東跨院。」暗四輕輕踹了踹蜷縮在火堆旁的竹葉青毒蛇。
「多謝暗四,不必,我把小雍帶來了。」
呂雲黛朝著暗處嘶嘶幾聲,一條兒臂粗黃黑相間鱗片,頭部呈現倒三角形的王錦蛇蜿蜒爬到呂雲黛腳下。
「嘖嘖,你養的蛇不錯,只不過你養條無毒的菜花蛇還真是大材小用,拿來做蛇羹倒是鮮香,我那有天竺來的眼鏡蛇要不要?」
「不用,我有小雍就夠了。」
「的確夠了,你看看小傢伙都將紅紅嚇跑了。」暗四無奈搖頭。
菜花蛇被成為萬蛇之王,雖無毒,但幾乎是所有毒蛇的克星。
菜花蛇對毒蛇的毒液毫無反應,但毒蛇一旦被菜花蛇咬傷,幾乎全無生還可能。
故而民間有俗語:一里菜花蛇,十里無毒蛇。
只可惜菜花蛇野性難馴,氣性大,壓根無法馴化,否則他也想馴服幾條菜花蛇看家。
暗四不免心驚,暗六的御蛇技藝精湛,但卻鮮少御蛇,看來這座宅子的確危機重重。
「走了。」
「嗯,小心些。」
「你也是。」
暗四離開之後,前廳內只剩下呂雲黛一人,她盯著一副血棺材許久。
記得第一次來凶宅之時,棺材的擺放順序並非如此,顯然有人動過棺材。
確切來說,是換了一副一模一樣的棺材。
但舊棺材又會藏在何處?
呂雲黛衝上前去,伸手推開棺材蓋,縱身鑽入棺材內。
空空如也的棺材內散發一股難以言喻的霉味,她正準備爬出棺材,抬眸卻見頭頂上方的棺材蓋上似乎有痕跡。
呂雲黛狐疑的將棺材板翻轉,借著撲朔燭火,終於看清棺材蓋上的痕跡,竟然是劃痕。
她伸手順著五道劃痕的方向遊走,赫然發現這些劃痕是人為所至,劃痕一側甚至嵌進一塊染血的黑色殘片。
呂雲黛小心翼翼將殘片拔出來,仔細端詳片刻,將殘片覆在她的拇指蓋上,竟是人指甲?
可為何這斷甲會呈現詭異的墨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