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雲黛默然不語,顯然四阿哥在養心殿內也有心腹耳目,才能將如此細緻的消息傳出來,也不知是誰。
「好的,您的話奴才聽明白了,曹寅與四阿哥結仇,我們需排除那證據是否指向四阿哥,若當真對四阿哥不利,則毀滅證據。」
「只是..」呂雲黛沉吟:「毀滅證據又能如何?曹寅定已告知康熙爺哪一位才是貪墨的皇子。」
「這邏輯很亂,亂七八糟,奴才建議按兵不動,另外可去打探其餘被扣押皇子的奴才,探知他們是否也已知悉此事。」
「若不知,奴才建議,可將證據即將抵達京師的消息散播開。」
「獨亂不如眾亂,那幾位被扣押的皇子,哪一位染指江南的手乾淨?他們說不定比四阿哥更慌。」
「奴才建議以不變應萬變,並將此事散播開,再見機行事,趁亂渾水摸魚。」呂雲黛面色凝重,給出自己的建議。
「暗一,你有何建議。」蘇培盛下意識看向血滴子影一,血滴子才是四爺真正的心腹。
「回蘇公公,奴才建議儘快查清那證據到底是何物,若排除與四阿哥有關,則再按兵不動,將此事散播開,漁翁得利。」
蘇培盛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覺得六子和影一說的都有道理。
他猶豫片刻,決定結合影一與暗六的建議。
「影一,你去安排刺探證據是否對四爺不利,只是刺探,不必銷毀,雜家會想辦法通知爺,由爺定奪。」
「是。」
蘇培盛說完,就擰身趕回紫禁城,他還得將證據一事,不動聲色散播給其餘幾位皇子身邊的心腹,趁機將此事攪渾。
「暗二,通知暗衛立即集合。」
「是。」
「統領,奴才建議按兵不動。」呂雲黛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我才是統領,暗六。」影一不悅道。
她豈會不知刺探證據極為兇險,有可能埋藏不為人知的陷阱。
可她必須不惜代價為四阿哥排除所有潛在的風險。
「是。」呂雲黛垂首站在一旁。
待暗衛集合之後,暗一取來一把竹籤。
「此行兇險,危機重重,公平起見,抽籤決定,誰抽到最短的簽,則前去刺探證據。」
暗一攤開手掌,將七支竹籤展露在眾人面前,但見六個齊長的竹籤當中混雜著一根最短的死簽。
「開始抽籤。」暗一一聲令下,暗衛輪流上前抽籤。
呂雲黛拽住湊上前的小八,二人站在最後抽籤。
此時暗一的手心只剩最後兩根竹籤。
呂雲黛再次將湊上前的小八拽回來:「我先。」
她踱步來到暗一面前,伸手捻著一根竹籤,
她抽出竹籤那一瞬的觸感不對勁,暗一展露在人前的死簽長度不該是如此頓空感。
她抽中的並非是死簽。
小八的娘子即將臨盆,她不能讓他冒險,呂雲黛絲毫沒猶豫,迅速將抽出一半的竹籤塞回,轉而抽出另外一支。
血滴子影一錯愕,將最後那支竹籤遞給暗八。
「看看誰的竹籤最短。」
眾人攤開手心。
暗八喜滋滋看著自己手裡的竹籤與一旁的暗四一樣長,他滿眼喜色,轉頭看六子的竹籤,倏然滿眼恐懼。
「六子!我和你換。」暗八焦急將去搶奪六子手裡的死簽。
「別廢話,我又不是輸不起的人。」呂雲黛將死簽拗斷,丟出窗外。
「統領,屬下即刻去刺探。」呂雲黛拱手。
「嗯,我與你對一下細節,其餘人都散了。」
暗八滿眼焦急,無奈被副統領暗二拽離。
書房內只剩影一與暗六二人。
「暗六,太過於感情用事不好。你能替他一回,可下回呢?你不可能護著他一輩子。」
「我可以!」呂雲黛盯著小八一步三回頭的焦急模樣,笑著對他齜牙咧嘴做鬼臉。
「統領,奴才覺得此行也許是個驚天陷阱,若奴才出事,請務必別再派別的暗衛前來送死。」呂雲黛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測。
但她只是個小暗衛,人微言輕,只能服從命令。
「統領,若奴才身故,奴才所有財產都給暗八繼承。」呂雲黛對這次任務惴惴不安,她忍不住開口交代身後事。
「嗯。去吧。」影一百感交集。
若暗六是血滴子成員,定是最為可靠的夥伴,只可惜,暗衛與血滴子是你死我活的天生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