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葉天士滿頭都是恐懼的冷汗,掀開甲冑之後,他眼前一黑,險些沒站穩腳步。
「別..別動..」葉天士說話都不敢大聲,他屏息凝神跪在四爺身邊,一刻都不敢停歇的扎針。
葉天士前所未有的嚴肅神態,令蘇培盛下意識跟著緊張,他跪在葉天士身側,替他擦拭滿頭大汗。
所有人都被葉天士凝重悲戚的神情震懾,忍不住提心弔膽的屏住呼吸。
....
呂雲黛甦醒之時,暗一正坐在她的床榻前。
「統領,我在哪?咳咳咳咳..」她艱難坐起身來。
「你在歸化城,你已然昏迷半個月,可好些?若有不適,我去找葉神醫。」
「沒事,就是腰子疼。」呂雲黛揉著腰,終於坐起身。
「主子還在戰場嗎?」
影一面色煞白,幽幽道:「王爺..也在歸化城內療傷。」
「王爺?主子封了郡王還是親王?」呂雲黛激動站起身來,瞬時難受的眼冒金星。
「主子已被康熙爺晉為和碩雍親王。」影一攙扶暗六坐回床榻上。
呂雲黛來不及雀躍,耳畔卻傳來陣陣悲慟哀樂。
「統領,沖喜的棺材送來了,您快去請蘇公公查看。」暗五低落的聲音傳來。
呂雲黛滿眼恐懼看向暗一:「誰要衝喜?爺在哪,我要見四爺!」
影一嘆氣:「還能有誰?主子前日封貝勒,昨日晉郡王,今晨剛封的親王。」
「康熙爺在用親王之位,為主子沖喜。」
「主子的軟蝟甲為何會在你身上?若有軟蝟甲,主子即便替你擋下那一刀,也不會...」影一欲言又止。
「我要去見他..我要見他..我...」呂雲黛潸然淚下。
她又騙了她,他明明說那軟蝟甲舊了,他有更好的鎖子甲。
他滿眼嫌棄的將能保命的軟蝟甲丟給她,她對他的話,從不懷疑。
呂雲黛踉踉蹌蹌來到滿是刺鼻藥味的屋內,此時屋內跪著許多喇嘛與道士在梵唱,蘇培盛正跪在床榻前,嗚咽。
「高熱始終不退,王爺最多只能再熬三四日,絕不超過五日..」葉天士垂頭喪氣。
「爺..」呂雲黛心如刀割,撲到四爺床榻前,想要抓住四爺的手,卻被滿臉淚痕的蘇培盛一把推開。
「滾開!我早就說你遲早會害死主子,爺偏不信!爺被你剋死了!你是不是還挺開心的?」
「若沒有爺,你就是一條狗,他偏把你這種人捧在手心裡!」
「滾啊!爺還什麼能讓你利用的?若沒有你,他早就該是郡王,何故被萬歲爺訓斥得抬不起頭,獨自躲在書房裡傷心難過。」
「別以為爺不知道,你從始至終都在利用他,騙他銀子,騙他的子嗣。」
「滾出去!暗五,把她丟出去!」
蘇培盛低頭忍淚。
呂雲黛擦乾眼淚,艱難走到葉天士面前:「是不是王爺退燒就能活?」
「是,眼下高燒不退,王爺快撐不住了。」
「好!」呂雲黛捂著腹部,踉踉蹌蹌轉身離開。
「暗六,你去哪?」
「找藥。」
「什麼藥?我去找!」影一擒傘追上去。
「不。」呂雲黛抬手捂緊肩胛,方才肩胛的傷口被蘇培盛推搡的裂開,鮮血淋漓,染紅半個肩膀。
暴雨如注,影一跟著暗六在城內山寺間尋尋覓覓。
也不知她到底要找何物,拄著木棍,幾乎一步一泣血,艱難攀爬古剎山門。
「暗六,你停下來,你會死的,你到底要做甚!」
走出城內第四十六座寺廟,眼看暗六跌倒在山門前咳血,影一終是於心不忍:「回去吧,你會死的!」
「不能停下..我不能停下..咳咳咳咳...」
呂雲黛焦急來到第四十八座寺廟,仰頭看向大召無量寺的匾額。
這是一座喇嘛廟,也不知會不會有那東西。
她跌跌撞撞來到寺廟廚房內,當在牆角看到熟悉的瓦罐子,呂雲黛激動的跪在瓦罐前,打開罐子,一股熟悉的酸腐味直衝面門,她忍不住喜極而泣。
「你們是誰?」一個小喇嘛拔步跑到她面前,看到她渾身染血的狼狽樣,嚇得轉身躲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喇嘛身後。
「大師,可否將這陳芥菜鹵送給我,我願將所有銀錢獻給長生天。」
呂與黛抱緊瓦罐。
「這是我幾十年前從江南苦行歸來之時,靈隱寺大和尚贈予,你要這陳芥菜鹵做甚?」
「救人!多謝大師!」呂雲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