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曾如此膽怯窩囊過,她甚至沒有勇氣去找四爺當面問清楚。
因為她已然知曉了答案,一定有血滴子影六的存在。
所有的暗衛都有取代他們的血滴子,以那人縝密的心思,絕不會放她。
她若自討沒趣的去質問,無論他說真話還是假話,她都會痛不欲生。
唯一慶幸的是,他本來要殺她,她卻讓他愛上了她,也許算不上愛,頂多是喜歡。
而且他淡薄的喜歡,甚至還有明確的時限,只有十二年。
距離歷史上雍正帝的真愛年氏入王府承寵,只有十二年,她必須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呂雲黛深吸一口氣,起身去尋蘇培盛。
此時蘇培盛端著托盤,正準備伺候四爺用膳,見六子前來,於是將托盤遞到六子手裡。
「六子,你來得正好,去伺候王爺用膳。」
「蘇公公,奴才來向您匯報暗衛排班情況。」
呂雲黛將寫好的排班計劃遞給蘇培盛。
「成,你看著安排就成。」蘇培盛朝著四爺的馬車指了指:「快些去吧,別讓王爺等著急。」
呂雲黛誒一聲,不情不願的入了馬車內。
此時那人正一手支腮,不知又在算計什麼陰謀詭計。
「王爺,奴才伺候您用午膳。」
呂雲黛畢恭畢敬的跪在他面前,垂首擺膳。
擺好膳之後,她乖巧跪坐在四爺面前,垂首一言不發。
「爺準備了影六。」胤禛伸手握住她放在矮几上的手。
猝不及防間,四爺竟然直接將這個最為忌諱的秘密宣之於口。
呂雲黛愣怔幾許,才意識到他到底說了什麼。
她有一瞬的失落,繼而是憤恨,無奈和心酸。
「哦。」
「王爺,若影六那幾次成功殺了奴才,取代我,其實也挺好的。」
她若早些丟掉命也好,至少她不會淪落到如今這般丟了命還不夠,甚至連心都丟了。
「何意?」胤禛蹙眉,繼而滿臉怒容,他意識到血滴子影六背著他陽奉陰違。
「爺曾派影六至少殺過奴才四次,有一回差點成功,就差一點點。」
「難怪奴才覺得她的身影極為熟悉,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呂雲黛垂眸忍淚。
「沒有!爺不曾派她殺你,爺可對天起誓。」
聽到四爺這句話,呂雲黛難以置信抬眸看向他。
「王爺不必如此,犯不著,也沒必要,奴才若是王爺,也會這麼做,這是人之常情。」
將心比心,她若站在四爺的身份,如果她是四爺,手段只會比四爺更為很狠辣,早就將佟家的暗衛斬草除根,哪兒會心軟的留下幾個暗衛捨不得殺。
她早年間就在好奇,四爺為何會對他們這些佟家的暗衛心慈手軟,原來那時候四爺早就開始血洗暗衛了。
虧她還覺得四爺是念及孝懿皇后撫養之恩,捨不得對佟家翻臉的小白花。
「王爺,奴才如今既是血滴子統領,您只需對奴才下令即可。只不過,奴才畢竟被佟家操控,總有身不由己之時。」
她忍不住雀躍,為何不趁此機會,主動請辭?如此就不用留在四爺身邊了。
她忍不住焦急開口請辭:「王爺,讓影六儘快替換奴才可好?如此奴才也可功成身退,提早離開。」
「佟家人隨便用血玉短哨就能讓奴才乖乖聽話,奴才這樣的廢物,您留在身邊也無用,不是嗎?」
呂雲黛恨不能將自己貶低的一文不值,說服四爺放她離開。
察覺到她想離開他,胤禛惱怒的攥緊她抽離的手掌。
「呵,你離開爺,還能去哪?你只能留在爺身邊。」
「呂芸黛,你該明白,爺亦是無奈至極,佟家那蠱毒極為怪異,甚至能操控暗衛意識,極為恐怖,別怪爺,你若是爺,興許比爺更心狠手辣,不是嗎?」
察覺到她眸中的愛意漸漸被疏離淡漠取代,胤禛心下莫名慌亂,忍不住伸手將她拽入懷中抱緊。
腦海里迴蕩著烏鴉傳回的信息,她執拗的性子超乎他的預料。
失我者永失,這句話決絕得讓他心悸。
他甚至慌亂的無法自拔,荒唐的連夜下令回京。
是以,今日才會在此地遇見她。
呂雲黛大驚失色,她從未料到身上的蠱毒竟還有如此讓人毛骨悚然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