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刺殺你,是在你誕育大阿哥三個月後,只是任務尚未進行,我就收到了撤回的指令,當時我都已潛藏在你私宅內伺機而動。」
呂雲黛愈發膽寒,心如死灰,原來他在大阿哥降生之後,仍是對她心存殺心。
她徹底分不清那人對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畢竟他最擅長偽裝深情。
忽而想起手握的霜華長劍也是那人給的恩惠,她顫抖著手,鬆開了霜華劍。
「你走吧。」
影六穿戴整齊,轉身離開之前,卻折步回身:「暗六,自從那一次之後,王爺不曾再對你下達格殺令,甚至讓血滴子將你當成唯一的女主人效忠,你該覺得榮幸。」
「哦。滾吧,我怕是快忍不住對你痛下殺手了,影六。」呂雲黛輕蔑嗤笑。
「六子,就這麼放她走了嗎?她若死了,你才真正高枕無憂,再無人可取代你。」暗七焦急提醒。
呂雲黛苦笑喃喃道:「隨便吧,沒有區別。」
「小七,別輕舉妄動,我自會籌謀,在我們三人拿到足夠解藥之前,我們不能魯莽。」
「六子,我可能大錯特錯,我不該讓你背負這些陰謀算計,我只是擔心你到最後被他算計的一無所有。」
「對不起,我是不是做錯了?」暗七痛苦嗚咽。
呂雲黛用袖子替小七擦拭眼淚,哽咽道:「你的確錯的離譜,當年你就該告訴我真相,何必一個人獨自背負?」
「小七,復仇之事,我來主導,你立即回準噶爾王廷陪伴妻兒。」
暗七痛苦搖頭:「回不去了,我這幅樣子該如何回去,我頂多還有三兩個月苟延殘喘,我日日都不敢閉眼,我甚至能清晰感覺生命在日漸流逝,六子,你知道這種感覺有多絕望嗎?我甚至每日都能聽到骨骼脆化糟朽的輕響。」
「我要殺了他!殺光佟家人,讓他們為我陪葬!」暗七壓抑著滿腔怨恨嘶吼道。
「小七,我...」呂雲黛愧疚的不敢去看小七滿是淚痕的臉。
「小七...我不允許你殺他,至少在他登基之前,他絕不能死。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
窒息的絕望無孔不入,呂雲黛張大嘴巴絕望喘息。
暗七嘴角上揚,冷冷道:「我早就知道你的答案,畢竟雍親王與你有孩子,你還需為小阿哥們考慮,我不怪你,但雍親王必須死。」
「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讓他死。」暗七眸中滿是癲狂,嘴角浮現雀躍而詭異的冷笑。
呂雲黛看著小七嘴角詭異笑容,頓覺毛骨悚然,那笑容太過於熟悉,她在凶宅內,看到化為紅粉骷髏的暗一也曾露出這般詭異笑容。
「小七,你到底要做甚?」呂雲黛慌亂抓住小七的胳膊。
「六子,我不甘心,我只是想活著,我有錯嗎?」
呂雲黛羞愧的無地自容,再沒有臉面攔住小七:「小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就不能殺死雍親王!」
「六子,你攔不住我!」暗七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漆黑密林中。
「小七!」呂雲黛將手掌縮入袖中,隔著衣袖忍著噁心,撿起霜華劍,將長劍入鞘之後,她甚至厭惡的不曾如從前那般,摩挲劍柄。
小七最為擅長追蹤與輕功,她緊趕慢趕,終於在一處河灘前尋到小七。
她正要衝上前,卻見小七忽而沖入前方紅楓林內。
林中倏爾傳來蘇培盛的驚呼。
呂雲黛恐懼的拔步沖入林中,赫然瞧見染血的劍鋒從小七後心戳穿。
「小七!!」呂雲黛悲痛欲絕,接住
小七癱倒在地的身軀。
「六子..你快。醒醒...醒醒..求你了...」
「好,我醒,你別說話了。」呂雲黛捂著小七涌血的心口,絕望啜泣。
她探到小七的絕脈,他活不成了。
此時胤禛握緊染血長劍,心內忐忑不安。
方才暗七刺殺他,二人才對弈兩招,沒成想那暗七竟莫名其妙主動往他劍鋒撞來,主動尋死。
他接近的位置太過於刁鑽,以至於奴才們的視線被遮擋著,沒有人能證明暗七是自戕,除了他自己。
「小七!」呂雲黛哀慟抱緊小七的屍首。
「哎呦,六子,方才暗七莫名其妙刺殺王爺,死有餘辜。奴才們都看真真的,若王爺不還擊,早就身首異處。」
蘇培盛忙不迭替王爺解釋道。
呂雲黛淚流滿面,將小七的屍首背在身後,邁著沉重腳步離開。
胤禛心內愈發惴惴不安,急步上前,伸手想將她身後的屍首接過,卻被她閃身迴避開。
「不是爺,是他自己撞上來的,他想用自戕挑撥離間,我們答應過彼此,永不欺瞞,爺決不食言。」
呂雲黛剎住腳步,並未轉身去看那人虛偽的面容。
「嗯,奴才知道,是小七太過於偏激,他覺得爺在針對他,故意讓他留在苦寒外邦,他始終介懷當年血滴子刺殺他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