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里還有兩個夥計,一個叫小柱子,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力氣大,平日裡負責抓藥、搬藥材;另一個叫阿婉,是個溫和細緻的姑娘,專門負責煎藥、打理帳目。
至於胡婢史那和胡奴希羅,則都在外替裴姜張羅事務。
每天一大早,濟安堂便會開門迎客。
城中的百姓會帶著老幼前來看病,有些是小孩子發熱,有些是勞苦過度的老者頭疼不止,也有許多是碼頭上的苦力摔傷扭傷,需要敷藥治療。
裴姜偶爾會親自坐堂,她醫術並非極高明,只是從萍娘那學了些皮毛,但卻尤其擅長用針,她的手穩,出針迅速,病人往往還沒反應過來,針已經落下。
這日,裴姜正低頭替一位老人把脈,忽然聽到門口傳來喧譁聲。
「小柱子,怎麼回事?」她頭也不抬地問道。
小柱子從門口探頭進來,急急道:「娘子,外面有人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裴姜眉頭微皺,立刻起身往外走。
門口果然圍了一群人,一個精壯的漢子正扶著一個滿臉是血的青年,青年神色痛苦,左臂被鮮血染紅。
「這位娘子,求求你,救救我兄弟!」那漢子急切地說道。
裴姜不多問,直接吩咐道:「抬進去。」
眾人連忙讓出一條路,漢子把青年扶進藥鋪後院。裴姜一眼看出,那青年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傷,血已經浸透了衣袖。
她翻開他的袖子,傷口猙獰而深,看起來是被鋒利的兵刃所傷。
「傷得不輕,得縫合。」她語氣平穩地道,「小柱子,去燒熱水,阿婉,準備金瘡藥。」
受傷的青年臉色蒼白,嘴唇顫抖,似乎是想說什麼,卻疼得說不出口。
裴姜俯身看著他,語氣依舊淡然:「忍著些。」
她話音剛落,便取出針線,俐落地開始縫合傷口。
圍在一旁的人看得頭皮發麻,連那精壯的漢子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青年卻咬牙硬撐,沒有發出一聲哀嚎。
「傷口很深,但你命大,沒傷到筋骨。」裴姜替他包紮好傷口,淡淡道,「接下來幾日好好養著,別沾水,按時換藥。」
漢子感激地連連作揖:「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裴姜看著他們的模樣,心中已有判斷。這兩人絕非普通百姓,身上帶著一股久經風霜的煞氣,尤其是那個受傷的青年,眼神警惕,手掌上有厚厚的老繭,顯然是長年握刀之人。
「你們是做什麼的?」她語氣淡淡,似是隨意地問道。
漢子微微一頓,訕笑道:「我們是趕路的商隊護衛,不小心和人起了衝突……」
裴姜沒有戳破他們的謊言,只是輕輕一笑,道:「以後小心些。」
送走他們後,阿婉小聲道:「姑娘,他們不像是普通商隊的人。」
「嗯。」裴姜點頭,神色若有所思。
荊州是南北要道,各方勢力暗中匯聚,如今戰亂未定,誰也不知道這些闖進藥鋪的傷兵,未來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但她清楚,這間藥鋪不僅僅是她行醫濟世的地方,更是她獲取情報、結交人脈的重要據點。
從太原到荊州,她已經布下了足夠多的棋子,現在,只需耐心等待局勢變化。
.......
長安局勢動盪,久未露面的蔣昊之,此時正在船頭看著江面,要不是他暗中推了燕帝一把,長安又怎會這麼快陷入戰亂。
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太子李豐重奪大權,老三已經熄火了,至於那位自以為運籌帷幄的老四,也被他整得貼貼服服,眼下只是只毫無鬥志的敗家犬。
他嘴角上勾,心裡對一年不見的祈王遺孀很是掛念。
當初太原李家,他也有暗中出力的,若不是他吩咐曹五捉了李絡年父子,這事還不會如此順利,可以讓裴姜一舉奪下李家家業。
第73章 :敘舊
夜色沉沉,荊州城的江風從巷尾吹來,捲起街頭零落的燈火,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
一艘不起眼的商船悄然停靠在碼頭,船艙中走出一個身穿深色長袍的男子。他的衣裳剪裁考究,雖儘量收斂鋒芒,但舉手投足間仍透著一股與尋常商賈不同的貴氣。他走下船,目光沉穩地掃視了一眼四周,隨後提步走入人群,融入夜色之中。
他在城中行走片刻,最終停在了一座低調卻不失雅致的醫館前——濟安堂。
門楣上的匾額在夜色下泛著幽暗的光,他抬頭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像是在回味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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