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只看李繕雙目一抬,眼底倏地露出幾點光華,也不管他那快癒合的傷口了,迅速套好衣裳,已朝門外奔去。
軍醫手上提著一張剛敷好的膏藥,問劉武:「你要用嗎?」
劉武拿起從李府拿的膏藥:「我有藥。」
…
馬車才悠悠走了一小段路,錢夫人看了窈窈一眼,道:「那劉武說的話,能信嗎?不嚴重真有必要跟咱們說啊?」
窈窈想了想,說:「若是真嚴重,夫君或許不會跟我們說。」
何況校場裡,到處是李繕親兵,他又是將帥之才,力能扛鼎,再如何,也不會真的受重傷的。
正說著,馬車突的停下,外頭傳來李繕問鄭嬤嬤的話:「你家夫人可在?」
錢夫人趕緊撩開帘子,見李繕全須全尾的,心裡石頭落地,大聲道:「恁個叫受傷了?這不好好的嘛,幹啥子嚇人哦!你要怕沒傷,讓你爹揍幾下!」
李繕:「……」
窈窈是坐在里側的,聽著錢夫人數落李繕,也稍稍打量他,他應是疾奔而來的,胸口微微起伏,眉目濃墨般,突然與他視線相對,叫她心神一顫。
不過,他身上其餘地方不見血,果真如劉武所說。
她鬆懈了心神,那就好。
說完了,錢夫人也不給李繕說話的機會,帘布一合,直接說:「我們去看花了,你進去吧!」
李繕便也瞧不見車裡了。他站在衙署外的長街上,凝望著馬車漸漸駛遠。
……
車走遠了之後,錢夫人才回過神,想起了一件事。
今早上,李望也是很早起來了,當時錢夫人正睡著呢,李望給了錢夫人一張紙,說是李繕的東西,要給窈窈。
錢夫人當時怕忘了,讓他放她衣裳的袖袋裡,沒成想,真的忘了。
卻說,原來是李繕和媳婦吵架,這兩日雞沒打鳴就去衙署,搞得李望作為一州之長官,為表率也不得不早去,這又不是戰時,真是瞎折騰。
最重要的是,李望自己又沒有和媳婦吵架,憑什麼被連累,於是,他難得做出這個決定。
而眼下,錢夫人到處找了找,終於摸到那張紙,遞給窈窈。
窈窈本來有些出神,面前遞來一張皺巴巴的紙,她疑惑地看著錢夫人。
錢夫人:「你先看看。」
窈窈翻開紙,只看上頭,字跡十分狂亂,仔細分辨,才能看清是寫著一首打油詩:[窗前寒風急,天上星亂墜,心中何所意,不與女人氣!]
錢夫人也看了紙,問窈窈:「你覺得這詩怎麼樣?」
窈窈:「雖說有心對準韻腳,不過,整體牽強,不知文中的女子做了什麼,被編進詩里。」
錢夫人:「咳咳咳,你夫君寫的。」
窈窈:「……」原來這個「女人」是她自己啊。
錢夫人再遲鈍的腦子,也明白了,想來李繕又惹怒了窈窈,李望才會托她給李繕的東西,李繕也才會莫名說自己受傷了,把人騙過來。
她看著窈窈姣好的容顏,說:「李阿嬸跟我說過,你夫妻吵架,我是長輩,最好別干涉。」
窈窈:「母親……」
錢夫人大嘆口氣:「不過你喚我一聲母親,我有些事得跟你說:狸郎雖然愛讀書,但從不作詩,這或許還真是他第一首詩。」
窈窈垂下腦袋,等著聽錢夫人訓她。
這個世道,哪有女子一直與丈夫置氣的,當初姐姐謝姝和薛屏鬧,謝姝也成了千夫所指,連盧夫人也無法,只能勸謝姝大度。
窈窈剛在心中斟酌措辭,以應對錢夫人的指責,然而,錢夫人道:「可見你夫君大抵有點瘋魔了。」
窈窈抬眼,有些詫異地看著錢夫人。
錢夫人被她圓溜溜的漂亮眼眸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又清清嗓子,說:「如果他做錯什麼,你就打他,罵他,你是個金貴的人兒,頂好的性子,沒得和他生悶氣。」
她摸摸鼻子,問窈窈:「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窈窈驀地彎了彎唇角,道:「沒有,母親所言,極是。」
她只是沒想到,錢夫人會這麼說,她又是個不擅長偽裝、扯謊的,所以這話,是極為真誠。
這一點上,李繕是像她的。
窈窈捻著手中紙張,眼圈微微一紅,她微微鬆口氣,突的有些,想和李繕說些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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