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許多孩子。」戈羅德仍不鬆口,他目光陰沉,語氣格外陰森,「只要我願意,我會有更多血脈,包括婚生子。」
圖窮匕見。
他首次公開表態,他有意迎娶新的妻子。
左娜的哀求戛然而止,她低下頭,表情扭曲,目光中透出憤恨。
扎克斯神情不變,堅持道:「我是您忠誠的僕人,陛下,我擁護您的所有決定。但是,陛下,第一王子已經歸國,他率領軍隊攻伐土地,宣稱自己是正統的王位繼承人。您需要達爾頓,除了第一王子,他是您唯一的婚生子。」
話至此,已經相當直白。
岑青擺明要奪權,事情發展比預期迅猛,局勢對王城不利。
戈羅德不想失去權威,除了派兵討伐,也當公開宣稱,取消岑青的王位繼承權。
如此一來,他就需要另一個合法的繼承人。
達爾頓是目前唯一的人選。
扎克斯的確了解戈羅德,他的切入角度很巧妙,成功說服對方。相比殺死達爾頓,留下他對戈羅德更有用處。
至於左娜,要使達爾頓的繼承權合法,她也不能死,還要繼續留在王后的位置上。
「扎克斯,你足夠聰明。很可惜,你的妹妹沒有你的頭腦。」戈羅德終於收回手,鬆開可憐的小王子。
左娜不顧傷痛,迅速撲到他腳下,展開雙臂接住達爾頓,確保他不受半點傷害。
「作為你挑釁我的懲罰,親愛的左娜,你不被允許走出這個房間,你必須懺悔你的罪過。」戈羅德站在左娜面前,居高臨下俯視她,宣布對她的懲罰。
左娜沉默不語,始終低垂著頭。
戈羅德失去耐心,抬腳踩住她的腳踝。堅硬的靴子用力碾壓,直至左娜發出痛苦的悶哼,冷汗浸濕額頭。
「回答我,左娜。」
「遵從您的命令,陛下。」左娜艱難出聲。她臉色煞白,緊緊擁住懷中的小王子,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
「很好。」戈羅德收回腳,越過她走向室外。
經過門前時,他突然調動力量,一個猙獰的骷髏頭憑空出現,張開血盆大口,吞噬昏迷的女官和侍女。
短短兩分鐘,女官和侍女全身萎縮,血肉完全乾枯,淪為青黑色的乾屍,死狀異常可怖。
哈布克蜷縮在牆邊,他老實匍匐在地,始終頭不敢抬。
戈羅德從他面前經過,靴子踩中的他手指,哈布克依舊一聲不吭。
他的忍耐救了他的生命。
戈羅德沒有多看他一眼,信步穿過走廊,就此揚長而去。
房間中,扎克斯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左娜跟前,檢查她的傷勢,認為並不致命,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又仔細查看過達爾頓,確信他僅是受到驚嚇,並無大礙。
「還好。」他勉強鬆了口氣。
下一刻,他突然揚起右手,用力扇在左娜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迴蕩在室內。
左娜偏過頭,白皙的皮膚上浮現一個清晰的掌印。
「我告誡過你,左娜。」扎克斯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語氣兇狠,「你為什麼不聽話?」
左娜咬住嘴唇,眼底閃過凶光。
最終,她沒有反駁扎克斯。
「是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扎克斯毫不留情,一字一句說道,「你不僅固執,更加愚蠢,喜歡自以為是。你錯誤的估計形勢,做事不計後果,讓你和你的孩子陷入麻煩。今天的事就是教訓。你差點害死自己,還有你的孩子!」
左娜沉默不語,收緊手臂,用力抱住小王子。
達爾頓抬起頭,他驚魂未定,卻還是握住母親的手,試圖安慰她:「母親,不要悲傷,我沒事。」
他又轉向扎克斯,認真道:「伯爵閣下,請不要責備我的母親,她受了傷。」
扎克斯看著達爾頓,神色和心情一樣複雜。
「你是個好孩子,殿下。」
純真、善良,簡直不像一個血族,不像是戈羅德的孩子。
和第一王子簡直是兩個極端。
「左娜,有件事你必須知道,第一王子返回王國,他已經攻占北境,擊敗費恩,打通平原上的道路。」扎克斯單膝跪地,手臂搭在膝蓋上,平視驚愕的左娜,「消息剛剛送達,所有人都在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