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祈轉頭,發現沈晚霽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表情激動,望向門的目光很是熱切。
池祈:「!」
您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怕驚到病房裡的人,沈晚霽迅速捂住他的嘴,壓低音量,「別叫。」
「唔唔唔……」我沒想叫,鬆手鬆手!你把我鼻子也捂住了,池祈面色漲紅,拼命眨眼向沈晚霽示意,希望她可以放自己一手。
「你這孩子,亂撲騰什麼?」
捂在嘴上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度,呼吸不到新鮮空氣,池祈頭暈眼花。
沈晚霽支起耳朵,輕手輕腳的靠近病房門口,專心的聽屋內的爭吵,她有預感,裡面的兩個人一定有很深的糾纏。
從剛才透露出的話猜測,大概率是替身文學,她喜歡看狗血文。
「在我眼裡,你又舔又賤,令我噁心至極。」
興奮瞬間被澆滅,沈晚霽用另一隻手扣住池祈的肩膀,使勁搖晃表達她的不滿,「最討厭渣攻文學了,盡說傷人的話,沒長嘴的人不配有老婆!」
池祈:勿擾,要憋鼠了。
沒聽到身後人的回應,沈晚霽扭頭,驚道:「啊!小池你的臉好紅,是生病了嗎?」
抱著最後的希望,池祈指指她的手,又指指自己,後知後覺的,沈晚霽反應過來,她小心翼翼撤回一隻手,藏在身後,「抱一絲~」
池祈扯扯唇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
嘭,是身體撞擊牆壁的聲音。
打起來了?
沈晚霽立即轉身,扒著門縫努力瞄屋內的場景。
高大的男人面目猙獰,惡狠狠掐著青年的脖子,宛若惡魔降臨,「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劇烈的撞擊逼出喉嚨間的悶哼,清冷漂亮的青年在疼痛中揚起唇角,笑容得意又蒼白,「合約期間,你屬於我。」
男人低聲咒罵了句,「瘋子。」
他話鋒一轉,問:「那幅藍花楹的畫在哪裡?」
沈晚霽聽後表情意味深長,嘶了下,「你知道藍花楹的花語是什麼嗎?」
池祈搖搖頭,他不了解花語。
沈晚霽本意也不是要尋答案,「藍花楹的花語是。」她頓了下,聲音低沉了些:「在絕望中等待愛情,你來或不來,它都在枝頭綻放,在絕望中永恆期待。」
「好悲傷的花語。」
「看來是曾經被溫柔照亮過,才執著的想抓住唯一的光。」沈晚霽喃喃,池祈順著她的視線望門內。
青年眼神瞬間落寞,垂著頭默不作聲。
「你毀掉了嗎?」音調驟然拔高,在空曠的病房裡顯得嚇人,男人被激怒了,喘的很急,下手越發不知輕重。
肩胛骨被捏得很疼,隱約能聽到咯咯聲,青年斷斷續續的說:「沒有……因為那是我、我的畫。」
「剽竊者當久了,你還真以為是自己的?」
恍惚間,青年覺得自己在被一隻大型猛獸撕扯,身體四肢傳來尖銳刺痛,而心臟則被拖出體外,血淋淋的,失去了跳動的本能。
男人嘲諷完,恢復那幅高高在上的姿態,「開個價吧,賣給我,價格你隨便提。」
他有錢,也願意花錢去買一幅對他而言是無價之寶的畫。
出乎意料的是,青年的態度異常堅決,「不賣,我的畫,再多的錢,也不賣。」
粗重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兩相對峙,誰也不願退讓。
池祈微微抬起眼,看到男人抓住青年的手腕,背對著他,俯身壓了下去,不知道在做什麼。
沒等他想明白,眼前突然陷入了黑暗,周遭的一切被放大,隱約有水漬的吞咽聲。
沈晚霽捂住了他的雙眼,邊扯他邊念叨,「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池祈:「……」
聽我說,謝謝你……
回到502病房,沈晚霽憤憤不平的總結,「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作到這種程度的渣攻,連火葬場的機會都不配擁有,直接把骨灰揚了吧。」
「男人就是不能慣著,照我說,兩巴掌甩下去就老實了,吃著碗裡的念著鍋里的,真有能耐當初就別低頭,剛說完厭惡又抱著人啃,感情這厭惡還是人機分離。」
「那句台詞怎麼說來著?他的心已經死了,他的嘴巴沒死,他還會強吻別人,可怕的很。」
細尖的高跟鞋與地面摩擦,每一聲都刺痛著池祈的耳膜,他倒了杯涼茶,端給沈晚霽後和她一起譴責渣攻,「消消氣,別為了不相干的人氣壞了身體。」
在池祈的勸說下,沈晚霽冷靜了許多,拎起包包,「附近籠罩的火葬場氣息太膈應人,我先走了就不陪你了。」
目送沈晚霽離開,池祈回頭去看躺在床上的男人,幾天不見,長得還是那麼的符合他的心意,就是可惜了,年紀輕輕遭了老罪成為植物人。
他將椅子拖到床前,近距離挨著謝暮,清了清嗓子,小嘴叭叭,「我上網查了查,網上說植物人沒有意識,也聽不到人說話,所以我就隨便說了,反正是對牛彈琴。」